我在德国治疗红斑狼疮2

我在德国治疗红斑狼疮2

2016-08-23    27'45''

主播: sle互助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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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文/菊子 主播/阿旋 更多sle故事请关注微信公众号“sle互助圈” 回首 2014 谨以此文献给与我同患系统性红斑狼疮的病友们,并希望借此文能够获得医学界、社会对狼疮更多的重视。 病里病外 当巨大的不幸突然降临时,它考验着一切:亲情、友情、爱情和内心的强大。 人的一生又有几个一年半呢?在那与病魔抗争的一年半里,我失去了健康,失去了许多本该属于我的享受人生的权利,却也获得了最确凿的真情,获得了最雪亮的眼睛,它让我看清什么是真正的友情。 如果父母对儿女的爱是毫无条件的,夫妻的爱却未必如此。我要感谢家人和老公,当在我抑郁痛苦的时候,在我因药物有着不可言喻的各种难堪的时候,当我从心智、脾气到外貌都与原来判若两人,变得丑陋、笨拙、无用的时候,我的老公始终如一颗巨石,随时可以依靠,坚定着我因痛苦而动摇的信念,用耐心和行动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暂时的!女儿一贯被娇宠,但是21岁让她成熟很多,在外地上大学的她不断给家里打电话,询问我的病情。在极为短暂难得的放假期间回到家,总是二话不说做每顿饭,收拾每顿饭后的饭桌。 往事不堪回首,但是,我決定还是写一写,在记忆还没有模糊之前。 本来我的身体状況向來是非常稳定的,我的不适最多就是头疼而已,连感冒发烧这样的小病我都五六年不曾有过。我一直骄傲地认为我的健康归功于我注重养生、饮食有度、锻炼身体的好习惯。病前,我的生活是一首淙淙流淌的溪水,是一首生机盎然的诗歌。 然而如同晴天霹雳,就那么被病击倒了!病来势汹汹,2014年元旦刚过一周,我喉咙隐隐作痛,从那一天起到住院并确诊用了五个星期,这段时间里我没有丝毫胃口,每天勉强咽下鸡汤面条,幻想着吃能让我康复。极端的困倦,除了睡眠10个小时,大多数时候卧床不起的我仍是没有力气。腹泻、发烧、耳鼻喉出现许多炎症,各种消炎药用了一管管儿、生理盐水一天数次地漱口洗鼻子,炎症却不断恶化,喉咙吃东西下咽都困难。 五个星期内体重下降了3公斤,一星期一星期就这样过去了,每星期都会去一次家庭医生那里,他说是病毒感染,吃抗生素不会有效果。我的症状越来越多,后背,腿,手臂等关节,疼的地方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厉害,到最后连手都没法攥成拳头。当我讲到关节疼,我的家庭医生开始怀疑是风湿免疫类疾病,验血的结果是血沉非常高,证实了他的怀疑,他马上就给医院打电话,并命令我住院治疗。 未知的病,第一次住院 周五我住进了医院,没有见到主治医生,因为他很早就下班回家过周末了。这时脸上的红斑越来越多,皮肤爆裂,腿上也开始出现红斑。退烧药在家里还起作用,两天后毫无作用,护士用了双倍的剂量还是不能让体温降到低于38度。每天护士来抽两三次血,根据所得的数据却总是不能确诊,医生查房来看我,也不提我的病到底是什么病。我看到一些来风湿科就诊的病人骨骼严重变形,肩斜臂弯,手脚不利落,担心自己也会变成那个样子。可也只能鼓励自己挺住,挺到确诊。 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病的好处是,我对面对的治疗还是挺乐观的。同病房的老太太晚上失眠,我还教她呼吸睡眠法和简单的气功。出院的时候她高兴地说,真喜欢和我度过的这些日子。 终于盼到了周一主治医生上班,他带着四五个医生护士来查房,我发着高烧,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我的主治医生是方圆两百公里最权威的风湿专家,有很多人开车两三个小时来他任风湿科主任的医院就诊,虽然这医院只是微型德国城市级的小医院,这样规模的医院在德国一般三十、五十公里之内就有一个。 我简单讲了如何喉咙疼到发展到今天的病史,他一看就知道这是SLE,我并不知道这就是中文的系统性红斑狼疮,周末值班医生也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他说,“这病最明显的症状就是脸上鼻翼两侧形同蝴蝶的红斑,然而红斑还是小麻烦,他转过来对我说,真正可怕的是,此病是免疫系统病,就是说,本来免疫系统调兵谴将地应该去制服侵入人体的病毒,但是这病使它不分敌友,反倒去侵害自己身体的器官和系统,而且是所有的器官、所有的系统都有可能受累!比如,这位病人吧,“ 他转向医生们,“她现在的皮肤系统、粘膜系统、骨骼系统、肾脏、血液系统和肝功能都已经受到侵害,病变属急性,是比较严重的,需要马上用激素50毫克来镇住。“ 他令护士马上拿来药,并告诉我,“过两天,你就有力气说话了,我会密切关注。“ 走之前还留下一份有关此病和其治疗的文件。 知道了病名,虽然是德语,终于心里一块石头落地。我错误地以为一旦知道病名,一旦确诊,一旦吃上药就会好了,不消几天我就又可以身轻如燕,载歌载舞地过我鲜活的人生。哪里知道,我何等过分乐观地估计了这个病,过分乐观地估计了治疗过程,其实那一天只是痛苦的开始,接下来等待我的一年是我前所未有的最最黑暗,最最漫长的一年。 这是一种罕见,尤其在欧洲更为罕见的疑难杂症。五十年代,当激素的疗效还未被发现前,50% 的患者因为此病对全身器官和系统的侵袭毙命身亡,今天医学发展了,治疗10年后,有90%的患者能够存活, 但是此病还属于不治之症,甚至被称为不死的癌症,病人要一生服药,治愈的可能目前为止是零,能做的只有控制病情。 狼疮的可怕主要表现在两方面,首先,如病名,此病如同一匹出没不定的狼,很多因素,小到一个小小感冒都可以让潜伏在身体里的狼醒过来,而每次它的活动就是患者的灾难时刻,除了大剂量激素,各种药物甚至化疗都必须紧紧跟上,而药物的毒性很强,副作用多,雪上加霜,更加重了患者本来因疾病带来的痛苦。 再者系统性红斑狼疮的可怕在于患者的症状千奇百怪,个体对药物的反应迥然不同,对患者甲有疗效的药对患者乙可能只是要忍受其副作用而已,所以尤其是在确诊后的两三个月内,医生和患者需要彼此配合,不断化验血尿,紧密观察身体变化来摸索出一套个性化的治疗方案。 当时,我姐妹、家人和很多朋友都劝我回国治疗,因为这个病在亚洲人和非洲人中比较常见,加上中国人口众多,相比而言比欧洲的治疗经验更丰富。我也相信,如果当时我真的还有能力回国,我的治疗肯定会少走很多弯路。但是我当时的状况是: 姑且不谈全身各个地方不断要消炎上药的炎症、口腔溃疡、肾脏尿蛋白流失越来越严重,而且还有重度贫血。主任已经联系了血库,准备为我输血,所以回国坐10个多小时的飞机根本天方夜谭。 50毫克的激素令我脱胎换骨,全身轻巧了许多,记得服药当天傍晚我关节、肌肉的痛就消失了。激素也令我兴奋异常,当晚只睡了四个小时醒来就再未能入睡,我以为是医院吃吃睡睡没有活动量造成的,第二天又是早早醒来,我和医生说我失眠了,他给了我安眠药。睡眠有了改善。从前只是听说激素让人发胖,我一贯在意自己的形象,说了我的顾虑,医生说,没关系的,我的治疗是激素冲击,会很快减下来,不会发胖。然而那时的我哪里知道发胖不过只是最无所谓、最容易克服的生理变化! 医生给我制定的激素计划是这样的:每四天减少10毫克,这样两个多星期后就几乎减到起始60毫克的一半了,这之后,每14 天减5 毫克。减到20毫克,每14天减2,5 毫克,直到减到7,5 毫克这一维持剂量。 我好开心啊,屈指一算,六月份就可以减到一个维持剂量了,我天真地以为六月份一切就都过去了。从不生病的我哪里会知道激素在狼疮病应用中减量不可以这么快。医院网络屏蔽,网速慢得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