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草里的火鸡

11月24日是美国的感恩节。这个节日和我们的中秋节一样，都是家庭团聚的日子。不一样的是，我们在中秋节吃月饼，美国则是在感恩节吃火鸡。今天给大家带来的就是和火鸡相关的两首歌。首先是Turkey In the Straw，然后是中文版本“稻草里的火鸡”。大家一起来感受一下这两首热闹又滑稽的歌曲吧。 这首歌对于我来说实在太特别。在我生命的头三十六年里面，对这首歌一无所知。为了给孩子找中文儿歌，偶尔在belmont图书馆看到一本台湾出版的儿歌集。一听到这首歌，我和孩子就同时爱上了它！一只到处乱窜火鸡，搅动一群人的神经，傻乎乎，又可爱的要命！ 忍不住到网上去搜寻这首歌的信息，有网站说是台湾民歌，有网站说是美国民歌。究竟怎么回事呢？我这根不逊究竟不罢休的科研神经再一次被拨动，把它翻了个底朝天。 原来这首歌已经很有些年头了。最早大概可以溯源自爱尔兰的民谣，The Old Rose Tree。到了美国，这棵玫瑰花树变成了“My Grandmother Lived on Yonder Little Green”。 真正把它传开去的是1820年末著名的黑脸表演家George Washington Dixon,[2] Bob Farrell[2] and George Nichols。 要说这个黑脸表演，也很值得给大家好好介绍一下。 19世纪的美国兴起了一种黑脸的喜剧化妆表演。开始多由白人表演。用各种涂料把自己的脸抹得黑黑的，嘴唇涂的红红的像根香肠，眼睛瞪的大大的，好像马上就要掉出来。想象一下，那有多丑！这些表演家把自己扮丑还不够，还要搞怪，模仿着黑人的口音说话，唱着据说是来自非洲的歌曲，跳着夸张的舞蹈。反种族主义者不干了。果然到了1960年，这种严重丑化黑人形象的表演形式就在美国被叫停。 19世纪的美国经历了一场南北战争，奴隶制度从兴盛走向灭亡。战争前后，黑人和白人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黑人从顺从到独立，显示出了巨大的能量。面对这种强大的能量，白人的表现也蛮孩童化的。儿童心理学里面说到当孩子对一样东西感到恐惧的时候，最好的解决办法是让孩子把这种恐惧表现出来。昨天晚上我女儿做了一个噩梦，早上一醒来就大哭不止。想到昨天她非常害怕在中国超市看到的舞狮子用的狮子道具，我问她是不是梦到了狮子。小家伙点头。我说那就把它画出来。女儿画了很多很长很乱的线条。我说，现在念一句咒语，“嘛哩嘛哩哄！”把狮子变小。小家伙又画了一些短小的线条。“好，我们再画一个盒子把它装进去！”小家伙又画了一个小圆圈。“现在狮子变小了，装进一个小盒子，像芝麻粒那么大哦”。这个时候，小家伙终于开心了。同样的道理。当白人社会对黑人感到恐惧的时候，也采用了丑化黑人的办法来释放自己的恐惧。在哈哈大笑中，阿Q了一把，“这些看起来那么可怕的黑人不过就是些傻乎乎的人嘛”，然后上床睡个安心觉。 表面上对黑人的丑化实际上则起到了传播黑人文化的作用。现在美国的艺术已经融入了相当多的黑人元素，比如说“说唱”。黑人在演艺圈的地位有目共睹。而这个黑脸形象则渗透到了世界上许多国家，变成了很多可爱的动画形象和玩偶。甚至连我们再熟悉不过的麦当劳叔叔也要顶着个香肠嘴满世界跑。这个又让我联想到很多丑化中国形象的言行，其实正好反映了美国社会对中国的恐惧。 说了那么多，回到我们的火鸡歌。这首来自爱尔兰的民谣是怎么被卷进黑脸表演的呢？不是说黑脸表演都是表现非洲音乐吗？大家知道“左宗棠鸡”吧。美国人在美国吃惯了的左宗棠鸡，到了中国却怎么也找不到一点踪迹。其实左宗棠鸡根本就是在美国诞生的，中国人听也没有听说过。一个道理，黑脸表演家也会用非非洲元素来表现。而这些被说成是非洲音乐的歌曲相当程度上影响了美国的黑人，也被黑人广泛传唱。文化的撞击和交融就是这样发生影响着世界。 好了，又扯远了。回来回来！我们先听一听这个儿歌版本的美国火鸡。看看歌词有多silly，有多可爱。我试着翻译一下，却远远不能表达其中的幽默。大家将就看吧。还好我们已经有了一个台湾的版本。虽然歌词意思已经完全不同，但是那么热闹活泼的找火鸡场景，已经超出了原意，深深地带上了中国烙印（大家是在为这只逃命的火鸡担忧还是在等着盘中美味？如果答案是前者，大概是在美国生活超过十年了吧？如果是后者，哈哈，恭喜你还是中国人本色不变）。 As I went to milk and I didn't know how I milked the goat instead of the cow There’s a monkey sittin' on a pile of straw And he’s giving a wink to his mother-in-law Chorus Turkey in the straw (ha-ha-ha) Turkey in the straw (he-he-he) Roll 'em up and twist 'em up A high tuck a-haw And hit 'em up a tune called Turkey in the Straw When I came to the river and I couldn't get across So I paid five dollars for a big bay hoss Well, he couldn’t go ahead and he wouldn't stand still So he went up and down like an old saw mill Chorus Did you ever go fishin' on a warm summer day When all the fish were swimmin' in the bay With their hands in their pockets and their pockets in their pants Did you ever see a fishie do the Hootchy-Kootchy dance? 哎呀不得了，这可真糟糕， 我们的火鸡呀，跑到那儿去了， 快点找一找，快点找一 找， 原来它偷偷跑到菜园里去了。 快来，快来，快来， 快来， 我们围起菜园快把它捉到， 看见我们它又跑了， 跑到稻田里去了。 哎呀不得了，这可真糟糕， 我们的火鸡呀，它又逃跑了， 快点找一找，快点找一找， 原来它这回跑到院子里去了。 快来，快来，快来，快来，快来， 我们开心协力 快把它捉到， 看我们它又跑到稻草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