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秋雨里

秋雨里 那天 　　傍晚，秋雨绵绵，雨声淅淅沥沥。小城被薄薄的雨雾紧紧地缠绕着，忽隐忽现，忽明忽暗。闲暇之余，我撑起伞，独行于小城街道，去享受雨中另一番滋味。 　　街上的行人少了许多，有事者撑把雨伞匆匆而过，脚后溅起小小的水珠，时不时有车子闪过。路边的垂柳默默地承受着秋雨的蹂躏，泛黄的柳叶偶尔随风随雨凋零，秋虫似乎没了吵闹声，静静地进入梦境。绿化带里朵朵秋菊经雨水的梳妆打扮倒是婀娜多姿，争奇斗艳，个个宛若青春少女穿着或黄，或红，或白的衣裳，招摇于街道两旁，给秋雨里增添了一线生机。人们蜷缩在各个饭店，茶馆之处消遣着日子，有品茶的，有饮酒的，有吃饭的，有打情骂俏的，有哼曲的......一丝丝凉意缓缓袭来，我油然地颤了一下。忽然隐隐约约看见不远处有一个穿着橙色衣服的人在干着什么，我径直来到她的面前，但见她一边把地上一袋袋垃圾不停地往旁边垃圾桶里放去，一边扫着落在地上的杂物。见到我，她抬头看了看，甚是疑惑，“雨天不好好呆在家里，外面溜达什么？”我微微地笑了笑道：“你雨天还在工作？没吃饭吧？” 　　“唉，若不及时打扫这些脏东西，雨水会把它冲得到处都是。”中年妇女说道。 　　她从怀里拿出用塑料袋装着的半个饼笑道:“吃了半个，回家再吃。” 　　突然一辆小车从我俩身边快速经过，霎那间我和中年妇女全身被溅起的浊水泼了个彻底。我正要骂娘，中年妇女拉住我的手劝道：“莫生气，莫生气，这样的事我经常遇到，唉，又是哪个愣头小子开的车。”她轻轻地拍打着我身上的浊水，苦涩地笑了笑，然后把被沾了浊水的那半个饼装进衣服里。 　　“我—没—醉，我—还—要—喝！”一阵吵嚷声传来，我回头看去，只见在我们身后的饭馆门前的人行道上，几个年轻男子在不停地劝着已是酩酊大醉的一个小伙，那个酒醉者似乎不听话，依旧嚷个不停。“哇！”的一声响起，醉者一古脑儿把肚子里的杂物吐了出来，一股难闻的味道飘来，令人十分作呕。中年妇女见状，上去劝说了一番，醉者哪里肯听，含含糊糊的骂声不绝于耳，几个年轻男子不停地给中年妇女道歉，硬是把醉者拉走了。中年妇女回头看了看我，摇了摇头，显得很无奈，拿上工具默默地清扫着醉者吐在地上的污垢，我欲帮忙，她摆了摆手。待到打扫干净，中年妇女抬起已被雨水淋湿的头，手中拿着一个黑色的钱包，钱包里好像装着很多钱和卡，看着我叹声道：“这些年轻人，喝酒喝成这样，丢三落四，哪天把自己丢了还不知道咋回事。”中年妇女走到饭馆的房檐下东张西望，应该是等待刚才那一帮喝酒的男子。正在此时，一个男子急急忙忙跑了过来，低头在吐酒的地方反反复复寻找着什么。但见中年妇女上去拍了拍那个男子的肩膀道：“找什么了？丢了甚东西？”“钱包!黑色钱包，是我弟弟的，里面可装了好多重要的卡。”那个男子急切地说道。“是这个吗？”中年妇女把刚才的那个钱包递了过去。来人拿着钱包似乎很激动，双手抓住中年妇女的手千谢万谢，并从钱包里拿出几张百元大钞执意给中年妇女，中年妇女哪里肯要，摆了摆手，然后转身离开，走在蒙蒙的秋雨里。 　　此刻，我才发觉街道两边的路灯已经亮了起来，我目送着她，蓦然看到中年妇女衣服上印有“环卫”的两个字在秋雨里显得愈加清晰了许多，莫名的暖流传遍我的全身，虽然我的衣服已经湿透了。小城里的秋雨依旧下个不停。 作者简介：那天，原名曹生海，男，现为延安市安塞区社会福利中心主任。曾在安塞区委办办公室工作15年，任过秘书、区委督查室主任。爱好散文、诗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