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水木

十七--水木

2017-02-20    14'49''

主播: 时光电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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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十七并不是个太过神秘的数字:多少笔下青春小说里的闪亮年华、恰到好处,趣在少了成年的恐惧,又是离大人世界最近的一步,因此早就被一波又一波少男少女们幻想过实践过再追忆过。但凡提起十七岁,必然是浓烈激荡的。那些爱与恨,忧愁与快乐,好像都被这个年纪衬托的姿态格外好看。十七年也并不算短,它足够见证个人的成长,甚至也足够记录下一个大时代的谢幕与开场。浮浮沉沉,辉煌与落寞,再加上刚刚好青春的长度,让它如此幸运拥有了不同于其他任何一个时间段的生命力。 然而我的十七岁已经过去三年了,三年,三年前的我是什么样子的呢。想要敲敲脑仁就能回到过去,可是出现的只是零星的片段。在这些残缺的碎片里,有列车和铁轨摩擦发出的沉闷的空空的声音,有孤身一人的风景,以及拥挤的人群里的汗渍味。当我重新把这些记忆组合成画,我已经身在十万人的鸟巢体育场:原来十七岁的我看了一场五月天的演唱会。而时间回到现在 ,这个被多少男孩女孩爱过的乐队,也到了这个年纪。 十七年对于他们来说,究竟是什么样的呢。拨乱时间的钟,回到1999年,那时什么都新鲜,什么都刚刚开始。吉他社,蓝色的师大附中大门,被demo塞满的滚石唱片垃圾桶,还有五个年轻人。团名起的随意,团长猜拳决定,没人知道未来在哪里。可就是火了:红的势不可挡,唱片卖空,睁开眼闭上眼都是灿烂光明的少年梦。三张专辑,无数场大大小小的演唱会签唱会,眨眼就是两年的光景,到了团员需要去服兵役的节点。都说台湾有兵役魔咒,当完兵再出来唱歌,没有人再记得你曾经的辉煌,一切都得从头来过。于是几个人办了那场“你要去哪里”,台上唱唱跳跳,拼命流泪也用力大笑,雨水汗水泪水一起哗啦啦的往下落,石头结婚,glay来撑场,好想把所有浪漫都玩一遍,再跟着几万人一起许下一个前途未卜的约,我们两年后再见。 然后,两年后的零三年,是好日子的开始:以天空之城复出,推出了时光机,打破魔咒,登上天梯,变的更红,红到了大陆。这也是大多数粉丝的起点。从这年开始,大家知道了有这么一个台湾乐队,唱着年轻人的热血和彷徨,多么青春,于是爱他们多么值得。 资源共享远不及今日发达的彼时,Rayfile和电驴珍藏着多少智能被缓慢分享的爱。去听“今夜好不好”吧,一个巨大的压缩包,打开后是从零一年7月初到9月初所有剪掉广告的广播,摇滚秘籍再到征婚启事,这是五个人最口无遮拦无拘无束的时光。去看“OK啦五月天”吧,即使没有办法得到亲笔签名的空手道服,也要看他们去平溪去澎湖去淡水,也一定要记得文艺青年的那句“蓝到不行的天空,我想应该有38度那么热”。还记得笨手笨脚搞定ptt时的欣喜,plumage是身披羽毛的意思,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人依旧执着于探究这个词的深意。在那几年里,大家都在补课,大家都在努力,想要靠近这个当年还不到十岁的孩子更近一点。 零九年是我接触到他们的第二年,也是五月天十年成军纪念的一年。十岁对于一个少年来说,还不到上国中的年纪,自然也不必为前路担忧发愁。可是那年,我只记得许多人都在问,你们快乐吗?——你快乐吗?你快乐吗?从什么时候开始歌迷变成了祥林嫂,见人就预备着探讨快乐的意义。或许更多的人想要探讨的并不是五月天,而是阿信。因为他写我不是真正的快乐,因为他的扑朔迷离,因为他在做客蔡康永的真情指数时尴尬的说,“很多时候,我很怕看见天空”。现在还能登上“我乐苦多”,但它却再也不会更新了,那里保存着一个乐团主心骨坦诚到最大限度的不快乐。“我喜欢早上出门,深呼吸就感觉到秋天”,多平常的句子,挂在博客的主页上,却因为这片自留地的荒芜,而变成了又一个佐证。这么多年,从无名小辈到台湾天团,有多少不可告人的艰苦,要担多少普通人无法承受的责任,这是大家不愿意去想,也不敢想的。我们能看到的只是,阿信永远在试图抹去他创作中的消极因素。而与此同时,团员之间的默契和陪伴也很大程度上稀释了这份不快乐。可是这又怎样呢,好像努力改变,但其实什么也没变。我多想问问在鸟巢对着十万人唱歌的他们,我们带给他们的感动,有没有在一瞬间强大到让不快乐烟消云散? 争执快乐的定义似乎会让时间变快,在期间很多人都走了,神的孩子都在跳舞时期很多人离开了,为爱而生时期又失去了一些人。歌迷总是比偶像成长的更快,这也注定到了某一阶段,歌迷要的,他们再也给不了了。而当我选择拥抱与众不同,五月天变成了阻碍,于是我从高二下学期开始不再听五月天。这几年我听了太多东西,好的坏的,虽然并不太懂怎样去实践“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但至少变的开放,不再张口闭口五月天,当然算是一个进步。可是我没发告诉别人的是,我有好几次听着别人放的歌哭了,都是因为这个我不再有迫切的下载新歌追踪行程欲望的乐队。晚风吻尽荷花叶,才懂爱才是宝藏,命运像失控的马戏,再一次我就不会走向这样的结局——多少个日日夜夜劣质音乐播放器的灌溉,让有些东西无论杂草丛生多久,再想起总是澄澈的温暖的丰盛的。刻意的逃避从来不会成功,因为我最快乐的时候,脸上都有泪。 十七年过去了,纵然多少标杆被重新树立,多少偶像被众人提起,我终于能坦白,五月天依旧在那儿。不同的是,我们开始接受他们的真理并不全对,尝试着带着质疑精神重新定义励志,也不再计较快乐与否——因为我了解到什么是代价。唱起歌,流眼泪,不是为了青春不可再追,相亲不可接近,而是因为迟来的明白。当新一轮的迷妹享受着互联网的便利,一天天想要离他们更近,一些人却往后退了几步。在这个角度,能够清清楚楚的看见过去和未来的差别,能够看见阿信不坦白的善良或是玛莎牙尖嘴利下的温柔,也能看见坎坷,看见他们付出了纯真的代价换来的究竟是怎样一种生活。 当站在这里,不远不近的距离,脱离了典型歌迷的身份,多少人变的宽容。他们唱,“为了你而祈祷而祝福而感动”,我们选择相信;他们唱,“越是温暖反而越是折磨”,我们选择相信。他们说,有梦就去做,大家也不再会觉得是对年轻人的一种哄骗和胡闹。因为如果有一天,我也走到人生的另一个阶段,有爱的人陪伴左右有新生命被保护在怀,我问问自己,想对他们说些什么。是“道阻且艰”,还是“活着很好,再吃一颗苹果”?从五月天的身上,能找到最恰当的答案。 得到过,也放手过;精彩过,也蹉跎过。十七年之后,青春鸟飞回最初接纳了它们的树林,海绵宝宝还是和派大星最配。不是因为倦意,是我们终于坦诚,也学会了温柔。十七年,祝愿的话语早就听腻了吧,于是我也只好偷偷许愿,无论今后的道路平坦或是曲折,无论他人如何膜拜或者不屑,愿他们失去快乐自由所换皆善意,然后再演化出勇气,支撑起往后的每一个决定。 多谢这么多年一直陪伴我唱歌,十七年成军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