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记(耽美  来自鞭具蛋挞耀一)

梨花记(耽美 来自鞭具蛋挞耀一)

2016-01-30    28'30''

主播: 剪剪剪剪剪剪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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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祝我自己生日快乐ˊ_>ˋ希望自己健康快乐。也祝愿看到这个的你平安顺遂。 这算是读给自己的生日礼物吧。 梨花记 01 他站在人群里,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头落在地上,他们的眼神在那一刻紧紧纠缠在一起,直到他渐渐合上了眼帘,直到他眼前的世界一片模糊。 天空突然下起了雨,奇怪,竟没有人躲闪。 他擦了擦眼睛,啊啊,漫天飞舞的竟然是梨花。 他笑了,耳边回荡着他曾说过的那段刻骨铭心的话: 我们别说生死, 听起来太沉重; 我们别说来世, 听起来太遥远; 我们别说我们, 听起来太生疏。 我和你本就是同一个人, 半世青衣, 半世郎中, 这才完整。 你若离开, 我不会害怕, 这世界在, 你便在; 我若离开, 你也别难过, 这世界在, 我便在。 你爱雨落下的姿态, 我爱梨花通透的纯白, 若有一天天降梨花, 请君勿忘, 这世界在, 我便在。 爱, 便在。 啊啊,真的天降梨花了呢,真好呀,他还在,爱……还在。 02 一切回想起来就像是发生在昨天的事,他还是那个不爱说话的郎中,他还是那个古灵精怪的假丫头。 他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半倚在床边,白皙的胳臂上,伤口还残留着未擦拭干净的血渍。 他习惯性地伸手去拉他的胳臂,想要看看伤口的深度。可就在触碰到他的那一霎,他竟习惯性地缩回了手,感觉就像是个莽撞的汉子无意中冒犯了一个娇弱的姑娘一样。 他笑了,很大声地笑了,那声音就像是被清风撩拨的风铃一样,清透干净。 他红着脸,尴尬地咽了下口水,然后抬起头看向眼前这个清秀的少年。 正巧,那少年也在看着他,眉宇间夹杂着些说不清的情绪,就像是包裹后的伤口在纱布上映出的痕迹一样,透着一种暧昧不清的情绪。这感觉很奇怪,不痛不痒,然后不知不觉地遍布全身,然后一股脑地钻进心里,脑里,从此根深蒂固。 从那天以后,他每天都来给少年换药,渐渐地,他们熟络了;渐渐地,少年的伤好了;渐渐地,他病了。他知道,这个病是无药可医的,此病唤作相思。 那天雨下的很急,如同他对少年的相思一样,密密麻麻。 忽然门被敲响,他起身开门,看见那少年站在门口,雨水布满了他清秀的脸,若不是那个灿烂的笑容,他会误以为里面夹杂着泪水。 我们要走了。明天上午。你会来送我吗?少年微笑着问他。 我……他一下愣住,也许是情绪太过复杂,也许是相思太过密集,总之这一切都一下全部涌到了喉咙里,堆积在一起,硬是死死堵住了声音。 他们就这样对视着,一个在门里,一个在门外,他忘了请少年进来;少年也忘了叫他出来。 雨越下越大,少年的微笑渐渐被雨水冲去,流淌了一地,晕开。 雨停的时候,他还愣愣站在门里,忘了出来,而门外的少年已经不见了,和地上的雨水、微笑一并蒸发不见了。 他说不清是为什么,只觉得身体一下被抽空,整个人倒在了地上。也许是淋雨太久的关系吧,身体里积攒太多的雨水开始绝堤般流淌出来,从眼睛里…… 03 天,青灰色,像湿透了的青衣。 时间把少年的脸雕刻的更加清秀,他在舞台上以另一个面目演着别人的人生,心却留在了几年前的那个雨天。那只不过是生命中短暂的几个时辰,现在想来却像是辗转了几个轮回。 老爷坐在台下看着,忘了喝茶,忘了擦掉嘴角的口水,他的眼里仿佛生长出了藤蔓,紧紧地缠在那个小娘子的身上,明知道那是个假娘子,可他还是无法自拔地迷上了这个妖精。 要么他跟我们老爷走,要么你跟阎王走。管家在后台对老板丢下了一句话和一袋银子,转身走开了。 您别哭了,我跟阎王走就是了。少年看着镜子,一边不慌不忙地擦去脸上的颜色,一边不慌不忙地说。 老板站在少年的背后抹着泪,他爱少年,他对少年如同对他那亲生女儿一样。 月亮像盏灯笼挂在天上,只是颜色看起来不太喜庆。夜色也如同散场前的幕布一样,有气无力地低垂着,谁也没本事掀开它,这事儿只有老天爷自己个儿能做主。 老板坐在少年的房门口,一口接着一口地抽着烟,他生怕少年真的就这样跟阎王走了。 这烟是老板用管家留下的那些钱买的。 老板当初了为了筹钱开戏班,把女儿给卖到了窑子。 老板生怕少年真的跟阎王走了,因为那些钱他已经花的差不多了。 他爱少年,他对少年如同对他亲生女儿一样。 楼板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老板起身看去,管家带着几个家丁远远走来。他这才舒了一口气,他们好歹是赶在药效消失前来了。 门被撬开的时候,少年躺在床上,身披着淡雅的月光,如同一尊精致的玉雕。 管家让家丁上前将少年抬起…… 好冷!少年的体温竟也像玉雕一样,冰冷的有些刺骨。 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尸。这是老爷在管家临行前的最后一句嘱托。 少年终是被带走了。不声不响,不言不语。 看着那空荡荡的床铺,老板的眼泪压抑了许久,泪水终于绝堤。 他在少年的汤中下的不是秘药,而是假死药。他以为可以帮少年逃过一劫,他以为可以不要再重复那一年的懊悔和悲痛。可惜…… 少年终是被带走了。不声不响,不言不语。 04 他站在床前看着少年,胳臂上那梨花形状的伤口一下勾起了几年前的回忆。 老爷在他背后来回走着,就像是一只随时会扑过来的老虎。当然,现在他还不会这样,因为他在等大夫先把少年弄醒再说。 他伸出手替少年把脉,在触碰到少年胳膊的那一霎,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那个温度有些躁动的下午。不过所不同的是,这次他没有放手。那个雨天后,他就告诉自己,如果还能有机会的话,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放手。 他死了。不过应该还有得救。他转身看向老爷低低地说。 能活就行,钱不是问题。但问题是,需要多久?老爷把玩着手里的玉核桃问。 一间房,三个月,钱我一分不要。他看着少年,背对着老爷回答,语气温和的像杯清茶。 老爷低低地“嗯”了一声,然后转身走出了房间。 他看着少年,心里回想着几天前的一幕。 这药吃了肯定没问题吧?老板有些担忧地看着他问。 他微微地点了点头,放心吧,他若是死了,我会陪他一起去的。 说完他把药包放到了老板的手里,带着他的体温。到时候老爷只会找我去验尸,我说他死了,他就是死了。只是您别忘了,回头在棺材里放些水和干粮。边上在留些孔,他还得呼吸空气不是。 老板点了点头,把药包揣在了怀里,起身走了出去,很快消失在夜色里,就像不曾出现过一样。 现在用不着棺材了,也用不着水和干粮,少年就躺在他面前,不声不响,不言不语。 老爷比我们想象的更可怕,如同无形的鬼魅,不分昼夜地徘徊在我们身边。所以,你必须死。他看着少年说。 少年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月光的关系,他胳膊上的伤口竟散发出了淡淡的光亮,宛如一朵盛开的梨花。跟着,少年的嘴微微动了起来,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他附耳上去,听到那段无论辗转几个轮回都无法忘却的话: 我们别说生死, 听起来太沉重; 我们别说来世, 听起来太遥远; 我们别说我们, 听起来太生疏。 我和你本就是同一个人, 半世青衣, 半世郎中, 这才完整。 你若离开, 我不会害怕, 这世界在, 你便在; 我若离开, 你也别难过, 这世界在, 我便在。 你爱雨落下的姿态, 我爱梨花通透的纯白, 若有一天天降梨花, 请君勿忘, 这世界在, 我便在。 爱, 便在。 05 花开了又谢了,时间不长不短,刚好三个月。 老爷带着家丁站在门口,穿着鲜红的新衣,身后放着鲜红的轿子,站在灰色的小屋门口。 小屋里传来一声什么东西被敲击的声音,跟着门一下被拉开,少年目光如炬地手持利刃向老爷直扑过来…… 啊啊,只差了那么一点点呀。少年被按在地上,泥水沾染了他那白皙稚嫩的脸庞,也将笑容混成了一种苦涩的情绪。 小屋里,他躺在地上,脑后的血渐渐晕开,形似梨花。 几个月后,他渐渐苏醒了过来。眼前的世界是陌生,眼前的人是陌生,眼前的一切都是陌生,可是他心里却依稀觉得,有些陌生是如此的熟悉。 他从一个自称是自己多年好友的戏班老板那里听来了一个故事,一个关于他前半世的故事: 他曾是一个郎中,他曾试图救一个无辜的青衣少年,只可惜他救得了少年的身体,却救不了少年的命运。那少年打晕了他,并企图杀死霸道的老爷,结果却被抓住送去了衙门,被判秋后问斩。 看着脚下的片片黄叶,他仿佛看到了少年被处死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这样不自觉地流了出来,无声无息,不言不语。 他像是一只鱼,一只茫然不知前程的鱼,被人潮推着拥着来到了刑场。 他看见那打晕自己的少年,被缚着跪在地上,面容清秀的犹如被细心雕刻过的玉像,通透而干净。 那少年也看见了他,嘴角微微上扬着露出淡淡的微笑,眼神里流露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虽然是深秋,却有着春末的温暖。 魁梧的刽子手举起了刀,就在刀落向少年脖子的那一霎,时间仿佛被放的很慢、很慢、很慢,慢到他足以回想起了前半世所有的事…… 他曾是青衣,被好心的老板收留,努力的练功、演出,很快便成了一方名角。 一次意外,他的胳臂被同伴的梨花棍打到,不得不暂时休息一段时间。老板请来了他要好的一个郎中为他疗伤,不知怎的,他对这郎中竟心生爱意。 伤好了,戏班也要去别处了。临出发前,他跑去找郎中,他什么都不要,只想要郎中的一句话,他便会抛下所有,和他一生一世。 可这恼人木讷的郎中却迟迟不肯开口,他只好伤心地离开,从此将“爱”字关在心门之外。 几年后,他被一个恶霸老爷看中,而自己一向视为亲人的老板竟也协同加害于他。 还好老天有眼,他被郎中救活了,那郎中告诉他,如今他们有了去处,不大,只一间屋。那郎中告诉他,如今他们可厮守在一起,时间不长,只三个月。 之后的事回忆起来渐渐恍惚,他只知道,自己的样子每天都在改变,自己的声音每天都在改变,终于有一天他发现,他变成了郎中,而郎中变成了他…… 有些话我要对你说,这是你曾对我说的话,我只说一次,但会生生世世的记着:我们别说生死,听起来太沉重…… 郎中的话说完了,他竟泪眼婆娑了起来,跟着好像被什么重重击打了一下,回忆就这样谢了幕…… 他看着少年的头颅,面带微笑。 半世青衣, 半世郎中。 这世界在, 我便在。 爱, 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