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北路192号
今年夏天来到石家庄
我住进了五星级宾馆
在那个不辨季节的大厅里
流淌着黑衣女子的钢琴曲
那曲子好像不是水边的阿狄丽娜
也不是肖邦和李斯特
凌乱的节奏破坏了一些回忆
这次来石家庄
已经是某些日期的20年以后
那时《诗神》不叫《诗选刊》
那时男朋友骑单车送我到槐北路192号
把满满一信封的稿纸递给我
那稿纸每页都是192个字
我在钢笔字的两侧留出两条甬路
盛放他笑容里油墨一样润泽的香气
那时写诗不用电脑和打印机
也不用身体
我这次住的是宽敞的大床房
厚厚的窗帘挡住了星星
我想起523宿舍上下铺叽叽喳喳的拥挤
喝完茅台的那些人
执意去吃羊肉串
午夜十二点了,我看见一些姑娘
大口喝着扎啤
她们是否知道:不远处就是槐北路
192号。不远处
至今鲜活着我赖以为生的梦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