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书坑儒之水雨夜奔

焚书坑儒之水雨夜奔

2015-12-29    24'39''

主播: 秦时明月官方播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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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你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辛雁雁轻声对正在沉睡的岳皋说,闪身躲在了破庙里间入口处。她轻轻地抽出长剑,细想道:“听来这三人是顺着血迹寻了来的。好,无论是谁,他一进来我就先刺他个透明窟窿。”辛雁雁心中虽这么想,手掌间却紧张地流出汗来。这三个乞丐不知辛雁雁埋伏在门后,大咧咧走了进来。辛雁雁一剑便刺向领头的那个赵老三,为了救岳皋,又是事先埋伏,这一剑可说是凌厉至极,眼看赵老三万万不能抵挡,要命丧长剑之下了。此时,两只手指突然伸出,猛地夹住了辛雁雁手中长剑。辛雁雁大骇之下,才发现钳住自己长剑的人,居然是岳皋。 “咳,咳。”岳皋一使劲,牵动伤口,忍不住轻轻咳了几下,他惭愧地对辛雁雁解释道,“这三个是自己人,我在路上做了记号叫他们来的。”又转头对吓傻了的赵老三、黄瘸子跟臭仔说道:“这位辛姑娘是我的朋友,保护她。”岳皋就这样两厢随便交代一下,便又倒回火堆旁,沉沉睡去。 原来方才辛雁雁一动,岳皋随即醒来。非但将门口赵老三、黄瘸子、臭仔三人的脚步声听得明明白白,也听到辛雁雁说要保护自己。他本可一跃而起,跟两方解释,大家都是自己人,但他却没有这样做。“说不定她会溜走的?”岳皋之所以选择了闭着眼睛继续装睡,是因为他心中有一个冷酷的声音对他自己说道,“你跟她既不沾亲又不带故,人家不会为了你冒险的。只是将就说说而已。” “我错了。她说她会保护我,就真的会。”如今岳皋倒在火堆旁,发着高烧,“可是,人家也曾经说过,要一生一世跟你在一起。”那个冷酷的声音又说了,“结果呢?结果是你孤零零的一个人倒在这里。”“不!不会的,她不会离开我的。”“是你离开人家的,大言不惭!”“你胡说什么?!她又不是她。”“但在茶栈,你本来已经站起来要走的,为什么留下来?”“不……不为什么。”“胡说,因为她的声音,对不对?她的声音太像人家了。嘿嘿,你一听到那个声音,便……便走不得了。你脑子里想什么,还能瞒得过我吗?”“住口,你住口!”“凭什么叫我住口?!我就是你啊。”“不!我是岳皋,岳皋!”“多好笑的名字,你有脸用这个名字吗?荆天明?”“不!我是岳皋!你才是荆天明!你滚!你滚!滚开我的面前!” “滚……滚……你滚……”岳皋睡倒在火堆旁,发出断断续续的呓语。辛雁雁坐在他的身边,担心地问赵老三道:“你说他的伤真的不要紧吗?”赵老三气定神闲搓着身上的泥垢道,“辛姑娘,你放心吧。我们家花大哥没这么容易趴下的。”“花大哥?”辛雁雁双眉一紧,有点不高兴地问道:“谁跟你说什么花大哥?”“咦?!姑娘刚刚不是问花大哥的伤势吗?”赵老三指着正在睡觉的岳皋又说,“姑娘大概累了,没听清。我说花大哥不要紧的,我已经叫黄瘸子去买药,要臭仔去叫人来了。” “这位花大哥?”辛雁雁指了指着岳皋,问赵老三道:“你可知道花大哥的名字是?” “这我怎么会不知道?”赵老三骄傲地指着岳皋说道,“花大哥的名字可响亮好听啦,我告诉你,他叫花升将!嘿,可不是土里长出来的花生啊,是升上天去的升!将帅的将!花升将!” “哦,花升将。”辛雁雁静静跪坐在岳皋身旁,心中琢磨着,“花升将明明就是墨家子弟,这名字我听师兄他提过好几次了。我虽从未见过此人,也知他和陆师哥乃是旧识。他们几人都是当初一起参加桂陵城血战的英雄好汉。”辛雁雁望着岳皋,“你若真的是花升将,那天在茶栈中,朱伯伯他们怎会认不出你?岳大哥……我可以肯定你绝不是花大哥,但是,但是你真的是岳大哥吗?” 辛雁雁在原处又静坐了一阵子,直到臭仔进来叫她,这才悄悄起身离开。步至外殿,见外头比方才又多了数十人,大概全是臭仔叫来的。几十个挤在这废弃了的湘君庙里,残羹冷饭摆得一地都是,大家边吃边轻声交谈着,显然是怕吵着了“花大哥”休息。 “辛姑娘,”赵老三见辛雁雁出来便唤道,“你只怕一两天没吃过东西了吧?要是不嫌脏,何不与我们一块儿吃点?”辛雁雁点点头,虽然整间破庙中都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儿,但入乡随俗,辛雁雁也就找个空隙坐了下来。见辛雁雁坐定之后,数十名乞儿又恢复了原先的交谈。 “嘿!你们三四年的算得了什么?!”那黄瘸子面露得意之色,摇头晃脑地说道:“晚啦,晚啦。我可是八年前,你们都听清楚啦!八年前我就遇见花大哥了。”“黄瘸子,你跟了花大哥这么久啦?”另一个名叫牛头的乞丐羡慕地说道。“可不是?八年前,咱们这镇上的乞丐也不过才两三只小猫而已,你瞧瞧现在有多少人?差不多七八十人啦,凡是来到这镇上的乞丐便没有离开的,这是为啥?还不都是因为咱们花大哥。”众丐听了纷纷点头附和。 赵老三自己是在五年前遇见这位“花大哥”的,似乎有点不服气黄瘸子比他还早了三年,便道:“也不知真的假的?八年?黄瘸子,你吹牛的吧?” “什么话?”黄瘸子吹胡子瞪眼地说道,“赵老三你别污蔑我,我黄瘸子除了好赌之外,可没别的毛病。”蹲在角落的一个癞痢头忽然开口说道:“哪儿呀?你根本是什么毛病都有,还比别人多了好赌这一样。”黄瘸子呸道:“放屁!我的毛病多,你就少了吗?我好赌虽不是什么好事儿,也总比你癞三儿看到女人就结巴的那副孬样强!”众丐听了都哈哈大笑。 “你们听好了,”那黄瘸子坐在地上,将那只瘸腿高高翘起,得意地说道,“八年前的某一天,也就是我这条腿给人打断的那一天。”“还不是输了钱,给人打断的。”“有人问你吗?别啰嗦。”“黄瘸子,别理他。快说!” “癞三儿说得没错。”黄瘸子叹了口气续道,“总之是我不小心又欠下了一屁股债,一群王八羔子把我拖进巷子里痛打,打断了我这条腿之后,还说一条腿不够抵债的,还要把我另一条腿也给打断了。我心想,这下子完啦,下半辈子都注定只能当个在地上爬来爬去的可怜虫啦,谁知居然冒出个十七岁的少年郎,嚯,身手了得,没两三下就挡住了那群王八羔子。” 赵老三一拍大腿,说道:“这便是花大哥啦!我知道,他武功那么好,肯定把那群人打了个落花流水。”黄瘸子却摇头说道:“没,那群人连根寒毛都没伤着。这少年只是对他们说:‘不过就是欠了你们钱,还钱不就得了?’那群人听说有钱,当下便伸手要,这少年却摇头说道:‘我没有钱,只是要各位让这位大哥再赌一把,他若是赢了,不就能还钱了?’我心想,原来这小伙子武功虽好,却是个笨蛋,人家既然打不过他,他只需带着我跑了便是,何必还跟他们讨价还价?那几个王八羔子也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笑话似的,笑了半天才回道:‘这瘸子还欠我们一条腿,哪儿来的赌本继续玩?’这少年说道:‘要赌本是吗?一条命够不够?’说完还怕那群人不信,自己去找了绳子来,教那群人将他给五花大绑起来,那些王八羔子眼看真碰上一个傻子了,当下便嘻嘻哈哈地绑了这个少年,抬着他,抓着我,一群人又回进赌坊。 这少年对他们说,‘我看大家也别浪费时间,就让这位大哥再赌一把便行,他若是赢了,就当还清欠你们的那条腿,他若是输了,便留下我这条命,各位依旧得让他好好离开。’各位说说,一条人命换一条腿,这么划算的生意谁不做?那些王八羔子听了连连叫好,便将骰子放进了我手里。嗐,这不是摆明了把一条人命交给我吗?弟兄们,我黄瘸子这辈子从来没赌过一把这么吓人的,那骰子捏在手里头,根本不需要晃,我自个儿的手就已经抖得乱七八糟了。”黄瘸子一口气说到这里,兀自惊怕犹存,停下来喝口酒,还忍不住擦擦汗。赵老三也好险似的拍拍自己胸脯说道:“唉,幸好你这把赢了,要不然花大哥一条命可就送在你手里啦。” 黄瘸子却摇头说道:“哪儿呀,这一把,我还是输啦。” 众丐听了大吃一惊,有人忍不住骂这黄瘸子没用,有人却说那花大哥好厉害,被人五花大绑竟还能带着黄瘸子死里逃生,黄瘸子又摇头说道:“又不是会法术,谁被五花大绑了还能跑?那群人眼见我这一把又输了,当下便拿刀要抹了这少年的脖子,可是你们想呀,这些下三滥的市井流氓,个个都是孬种,平常动不动就跟人拳打脚踢,但谁也没真的取过人命,他们不过也就是摆摆样子吓唬这少年罢了,只等着这少年求饶,再来好好羞辱一番,准备将那少年的两腿和我这剩下没断的左脚都一并打瘸。谁知一把刀子都已经在那少年的脖子上刮出血了,那少年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嘴里还说:‘大哥,你从旁边这样轻轻抹,死不了人的,得大点儿力气砍过来才行,就像砍树一样,懂吗?你要是不想看到一颗人头落地,那就得从前面,对准了咽喉用力割也行。’那些王八羔子眼见这少年真不怕死,反倒各个手软,口中喃喃骂道疯子、疯子,最后一把将我跟这少年抓起来扔到街上,连看都不想再多看我们一眼。我黄瘸子瞧这少年居然肯拿自个儿一条命来换我一条腿,哪里还管他是疯子还是笨蛋?当下拜跪在地叫他一声大哥,从此死心塌地跟定这少年啦。” 众丐听了呼出一口大气,各个举起酒碗,称赞花大哥胆气过人,那辛雁雁一直默默地坐在角落,心想:“不知花大哥,哦,不,是岳大哥心里有什么苦衷,竟然这样寻短?死了跟活着没什么分别?怎么会呢?” “你们几个聚在一起,又胡说八道了。”众丐听得这声音都是一声欢呼,纷纷抢着说话,“花大哥起来啦,来,吃点东西。” “不忙着吃。”那岳皋看了一眼辛雁雁,见她一切安好,这才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关切地问道,“臭仔,上次我拜托你的事情,怎么样了?”听花大哥问起,这次换臭仔得意起来了:“那还有什么问题?我都打听得清清楚楚了。那位谈先生如今便在骆大欢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