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抱一：沿着爱之长河（一）

选自《万有之东——程抱一诗集》 原文：法文 翻译：朱静 沿着爱之长河 # 一道目光收纳所有目光 一句话语释放所有回响 一个手势安抚唯一灼热 一个手势重启静脉动脉 血未白流 肉非徒然 # 白昼你的声音， 始终陌生又已熟悉； 一天天临近， 终于某天面容宛然显现， 春天来临 微风飘拂，何从捕捉…… 夜晚你的道路， 始终熟悉又已陌生； 一夜夜远去， 终于某夜踪影悄然隐匿， 流星掠过 碎裂的心缝之间。 # 为何此面容？ 为何此语声？ 为何此独特无二？ 没有了它 生命无存。 生命曲折多样， 广阔纷繁犹如盛夏； 又如放鸽飞扬 划破蓝天长空， 任凭群翅远翔， 总是飘散在外。 为何火热此语？ 窃窃低诉暗夜。 唯此语激心跳， 腾血潮。 为何时间泡沫之上， 生活曲折而又纷繁， 却有独道目光一并收览？ 目光中全部生命重识， 重获， 终以天赐 无限给予。 # 一张脸 偶然间 瞅一眼， 从此成 唯一。 一张脸 众脸间 辨认出， 从此成 唯一。 这世界 回应了 一名字， 有了脸 和意。 一切都 在， 不在。 # 永恒来自何方， 目光一道 已成独特瞬间。 何来清风摄入 碎心断肠， 四溢芬芳迴荡。 遥遥彼岸之极， 昙花一闪， 何从抵及、触及…… 这声音自遥远 向你絮絮诉说， 它却是因你而生。 期待——默契之距离， 这一边 那一边 永远不得填满。 不可见的翅翼振奋在 树之间 云之间 星星相映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