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风景都有你   好多世景都有我

好多风景都有你 好多世景都有我

2016-12-01    16'07''

主播: Spongex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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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背景音乐:1.You are my best friend 好多风景都有你,好多世景都有我 文/木梓里 7月3日,晴。中国西南方向的一座小城,碧空如洗。我站在硕大的法国梧桐树下,仰头望了一眼横跨着几根稀稀拉拉电线的狭小天空,又迅速埋下头去,迎着习习凉风从那片巨大又毫无遮挡的操场走去。 终于,这场漫长的考试结束了。 7月6日,凌晨两点五十八分,我站在被夜色重重包围的无名路口,拖着被下了出门必坏诅咒的古铜色复古行李箱,四处张望。跟前的大巴车像漫画里那样冒一团像棉花糖似的黑色尾气,一溜烟又消失在了这充满危险气味的夜色里。 “嘿,就是你们几个是吗?”对面一个背着小包的男人冲我们八个人喊。 面面相觑。 从无名路驶入城市街道,透过那辆小破面包车的车窗,我第一次见到了厦门。路过某个人工湖的时候,湖面反射的大片大片的灯光一下子就触动了我的某根神经。我拿出手机迅速的写下一条微博:那些凌晨两三点醒来,看到另一座城市的光景像一场漂泊。 我就要在这里漂泊两个月了。 第一天,等天亮,第二天,等培训,第三天,等上工 ‘’终于可以开始赚钱了‘’,等到宽额大鼻厚嘴唇的负责人说完话,我像个市侩小人一样俗气。 一开始听说是做苹果七,因为得到这样的荣幸而高兴的手舞足蹈,后来才知道,只是生产它的部分主体,并没有完整的手机,于是失望便代替了希望。再后来好不容易熬到了八月份,我站在ATM机前重重的叹了口气,绝望就彻底代替了失望。 就是在这样一种境遇下,我遇见了一群和我同样处境的朋友。我叫他们,粗糙的逗逼。 很不幸,这群粗人和我普通话都很不标准,说话总要重复或困顿半天才能有所反应,这种时候,罗超同志就会在心里给我一记白眼,然后摇摇头说“文 化 差 异 啊!”我总是对他这话不置可否。 后来混熟了,我总是揪着二胖惯有的福建式发音鹦鹉学舌,每次学着他把“人”和“热”发音成len和le的时候,就能看见他被我气得两手发抖,追着我满车间跑。 家辉少爷在此之前还是比较安静的,但是后来不知怎的就变成了犀利的大嗓门,所有人都说不过他。宁芳是个可爱的姑娘,常常在他们合伙欺负我的时候拔两刀相助。海南仔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叔级别人物,到现在我还是相信我的第一直觉,虽然事实并非如此。 我们说近况谈未来,用自己稚嫩的目光批判现实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就开始模糊了。 月底刚过,我们就开始激烈的探讨,最后失望又希望的表情总让我哭笑不得。那时我们的心情怎样形容呢,就像我在附近奶茶店里看到的那张留言条:我有一个梦想,就是炸掉TPK。最后用家辉少爷的口头禅来总结概括就是“害 怕 啊!” 七月底那天,我们搬了凳子排排坐,像一群小学生似的,木纳的盯着唾沫横飞的线长————然而线长在开大会,我们在开小会。 那场大会结束后,宁芳走了,海南仔回了海南,剩下家辉少爷,二胖,罗超和我。我们仍各自干着损人不利己的事儿,每天依然牛气冲天,家辉少爷的大嗓门又升了一个等级,他说话时我们就都乖乖听着不敢反驳。罗超依然沉默,二胖总是话最多,但我总是不放过他的len和le。 家辉少爷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最后也走了。二胖和罗超仍和我嬉戏打闹,但我知道,他们也在数着频频将近的日子。 我问二胖,厦门有哪些地方好玩。他总是我们一群人当中最热心最和善的一个,于是给我说了一堆好吃的好玩的。但我知道,我其实也没那么多的时间再去四处晃荡。 19号那天,我费劲口舌游说罗超同志去吃散伙饭,可这家伙就是风吹不动雷打不动,最后气得我语无伦次“我翻山越岭的来到厦门请你吃饭都不肯赏脸?”罗超同志依然是万年冰山脸,不去。 后来那顿本应该我们六人的饭局最后变成了三个人的饭局,再最后代表人物罗超也缺了席,所有的相逢也就不欢而散了。 一段路程总会有终点,一辆列车总会空空如也,没有提前做好准备,就只能随波逐流。 你可能会有那种感觉,就是当你路过某个城市,古老的列车进站停驻的五分钟或二十分钟内,你看着人来人往,人聚人散,突然就失去了所有方向,你不知道前方有着什么样的命运在等你,你也不知身后到底还有多少屏障可以让你躲避或是依靠。 我至今都忘不了,那天我们每个人坐在大片大片的空地上,脸上张扬又毫无戒备的笑。 我记得家辉少爷临走时的那天晚上,我们发生过口角,我知道他一直把我当做喜怒无常的女神经,我也一直把他当做言辞犀利的自大狂,但是后来他仍然和我和和气气的说话,我却没有对他一直以来的包容说声对不起。其实我们都一样,身上都有着别人不喜欢的特质————我们都是一群人当中最容易伤人却又是最容易得到包容的人,所以我们更应该对每个人说,谢谢。 二胖总是说我肯定有故事,然后我总是糊弄他说,“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其实我并不是不愿意说,死守着那些陈旧的回忆不断的腐烂也并非就是警醒或缅怀,只是我无法一一向每个人解释,我心中那些在别人看来很平常的事,却在我看来像是一个无止境的黑洞一样将我吞噬的恐惧。就像很久以后我所明白的那样,我知道说什么或是做什么都没意义,所以就不再挣扎了,因为知道根本没用————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一种妥协,一种无能为力的抵抗。 离开厦门的前一个星期,我又去了一次曾厝垵。站在一家自称直接从西藏拿货的文艺店子门口,纠结着一根鸡血藤。期间不到二十分钟,却来了总共四批人,其中三批都是在炫耀自己去过西藏。我装作很认真的在挑选,假装没听到。 西藏真是个好地方,随随便便的一个人都可以自称自己已经受过心灵的洗涤,带着点象征性的事物就觉得自己已经顿悟。有时候我不反对人人都盲目跟风去西藏,但我讨厌那种去过西藏就等于身心被净化的思想,平心而论,有多少人能够做到真正的心如止水。而与此同时,我也为自己曾经想去西藏的冲动想法而感到可耻。 从曾厝垵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六点,海岸上挤满了看涨潮的人群。公交车也来了,我望着黑压压的人群,突然觉得,人潮比海潮还要更汹涌,更可怖。 公交车在某个路口停了又走,上来了几个人又下去几个人,每个人所能分到的人均面积,仅仅只是因为身躯的宽大而没有直接脑袋挤着脑袋,全车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夜幕的降临而充满无比僵硬沉默的气氛。 一个充满稚气又天真的声音却突然打破了这场寂静,“有一个从后门上来的没给钱”声音大得车内每个角落都能听见,却不见有人行动。十一二岁的胖男孩仍孜孜不倦的向他的父亲一再强调,而他的父亲也一再的让他闭嘴。 所有人人都保持沉默,包括我,每个人都清楚成人世界里的法则,只有尚未染上世俗气味的小孩仍可以喋喋不休。因为成人的世界里总有一条亘古不变的法则,就是“不和小孩计较”。我想,做小孩子真是一件没有烦恼又放肆的事情,只是我已经过了当小孩的年纪。当初那些嫉恶如仇又毫不避讳的时光,终究还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向另一个模糊不清的路口渐渐消失。 公交车停在了某个公交站牌,我抖了抖肩上的背包,借着无数华丽丽的广告灯光,站起来蹒跚着向某个路口走去…… 终点到了,我该下车了。 中点到了,我也该换车了。 主播新浪微博:Vamps_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