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泪的雪花～沙柳

　　含泪的雪花 文／沙柳 北方的冬天是雪的季节。雪后的大地纯净淡雅，在洁白与恬静的意境中，蕴含着播种的讯息和收获的憧憬。可是今年的雪季却少见雪花纷飞的壮观，少雪的冬天多少让人感到些许的缺憾与寂寥。每当雪花飘起，沉淀在心头多年的夙愿一次又一次地撞击我的心灵，我总想把一个普通母亲的故事凝住于笔端。可这个命题对我来说并不轻松，常常独自一人静立窗前望着深邃的夜空，苦苦地搜寻夜的眼睛。 静谧的雪呀，覆盖着我对母亲深沉的爱，我那慈眉善目含辛茹苦的母亲，已经在雪的意境中安睡多年了。 雪花又名未央花，一种美丽轻盈的结晶体。当大气中的水汽在寒流中集结，便凝结成棉絮状的雪花飘然洒落，整个山川乡野银装素裹，一阵清风撩过，平展出一派寂静平和的矜持与悠然清雅的恬淡。 小的时候我素爱雪，雪中的游戏给我的儿时平添无尽的快乐与童趣。可步入成年以后，我常常在雪花中黯然神伤，每每看到雪花飘落，那份封存心底的情感和深深的思念仿如泉涌翻卷而出，热泪潸然而下。在泪眼模糊的视野中，我仿佛看到慈祥的母亲在雪幕中微笑。雪花散去，母亲的身影和笑貌随之仙游飘走。长歌当哭，白雪如练，给我无尽慈爱和尝尽人间酸苦的母亲，就是在这雪花纷飞的时节含笑而去的。这几十年来，每逢雪花潇潇悲伤的情愫就难以平复，心灵经历一次又一次的摇撼。 １９８８年１１月１５日，这是一个让我刻骨难忘的日子。天阴沉沉的，飞扬的雪花摇曳着天堂的信息，一个在我心中至高无上的灵魂在儿女的护送下走向另一个世界。发自肺腑的哭泣划破雪意朦朦的宁静，而此时的雪花黏在脸上顷刻间化作一串串清凉的水滴，与泪合流。从那时起，洁白如脂的冬雪就成了我哀念的寄托。 我的母亲在飞雪扬扬中飘走，走得是那样的悄然与轻盈，即使与我们阴阳两隔的那一刻，脸上仍凝着慈祥的微笑，望着母亲双目紧闭微笑的面颊，愈加催发兄弟姊妹泪如泉涌，悲恸万分，实在无法容忍母亲就这样悄然地离去，我永远不会忘却母亲安睡的慈容，她一直活在我的记忆里。 我的母亲走时五十八岁，本该是享受天伦之乐的年龄啊。五十八，也是我这些年来轻易不敢回味的数字。可岁月的年轮滑过二十几年之后，我也临近五十八的门口，这时我才发自肺腑地感叹，我的母亲，真不应该走得那么早啊。 人生最伤感的就是“子欲养而亲不待”，我多想时光能够倒流，回到母亲身边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