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6
王俊凯晚上回公司的时候风尘仆仆,他站在门口,轻轻脱下了外套和口罩,又仔细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这才进屋。他把衣服挂在宿舍门口的衣架上,抬头并不见王源的身影。
“源源?”
没人回应。王俊凯有点慌。
“源源?”他每个房间都仔细瞧了瞧,还是没看到王源。
他彻底慌了神,打给千玺:“王源儿呢?你看到他没?”
“没啊,你俩不是最近都住公司。”
“可我找不着他了。。。”
千玺不是很习惯一向冷静的队长用如此不冷静的语气说话,“你别急,王源儿他肯定没出去,你去主页君那儿找找。”
“小凯?”
王俊凯电话差点掉在地上,“你跑哪儿去了?我以为你出去了!”
“哦,我刚在录音棚录歌。”
“你这状态还能录歌?嗓子不要了!”王俊凯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手又摸上王源额头,“嗯,烧退了,医生来打过针了?”
“嗯。”王源点点头。
王俊凯轻轻地把王源揽进怀里,“以后去哪儿都告诉我一声,你生着病,我不放心。”
他的语气焦虑,却温柔。王源头埋在他肩窝里,拼命点了点头。
·······················
没有哪里,能够永远抵挡暴风雨的袭击,哪怕他躲在爱的人怀里。王源自己明白,即使有王俊凯在,他也不可能一辈子缩在公司里头不出来,不可能一辈子不在公开场合露面。
主页君千叮万嘱,组合现在还没有解散,一切都以组合为重,公司里谁也不想因为这个事情落人口实,新一轮的巡回演唱会即将开始,第一站就选在了重庆。主页君千叮万嘱要王源和王俊凯一切都以组合为重。
在公司的日子里,王源时常一个人躲在练歌房。除了医生按时来打针,其余的时间基本都花在了练歌上。
“在雨天,在雨天等重逢的时间,
再遇见,希望没有改变
那一年,那一年初雪
羞涩的谎言
到今天,已经十年”
新歌《谎言》是王俊凯很喜欢的一首歌,之前王源还在住院的时候,王俊凯就给他听过demo,让他出院后好好练。
张然在电话里讲的王源因为手术后遗症的问题,所以无法准确控制声带,王源总是不有些不信。他觉得,只要多练,总能练回从前的状态的。
他在练歌房反复自录自听,真的有砸机子的冲动,他无法相信把歌唱的七零八落的人是自己,他已经几乎失去音准了,因为他在唱的时候永远会判断错误,跑调,节奏也进的不好。
他反复地练,已经不记得自己录了有一百遍还是两百遍,录到后面嗓子冒烟,干疼。
王源晚上在宿舍忍不住轻轻咳嗽。王俊凯下意识地手去摸他的额头,“又烧了么?”触感温凉,“没烧啊。。。”他自言自语地,起床去给王源找止咳水。王源赶紧把他拉住,“没事儿,练完歌嗓子有点痒,不用吃药了。”
“你一个人躲出去就是去练歌?”王俊凯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练歌你神神秘秘地干什么,还以为你。。。”
王源讪讪地笑了。
一会儿,好像自言自语地,又好像试探性地随意问道,“你说我以后要是不当歌手了,能干嘛?”
“那就去当演员呗,你《爵迹》那会儿不是很喜欢演戏么。”王俊凯理所当然地顺着他的话,“干嘛问这个?”
“随便问问,没什么。”
王俊凯看王源怅然若失的神情,以为他是被照片的事困扰担忧,走过去搂住他的肩膀,“别想那些,不是说好了,要唱一辈子歌。嗯?”
他看着王源,像往常一样等着王源点头。然而,一秒,两秒,三秒,王源沉默的时间超过了这问题的本应有的回答时限。
最后,王源冒出一句:“我去洗澡了。”
后来王俊凯才明白,原来当时王源就已经知道,他再也唱不了了。
23岁的王源,他那时候一定很害怕。可他却什么也没告诉他。·····················
王源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梦见张国荣,梦到那个电影,梦到程蝶衣。
梦到他“说好的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
梦到他对镜描眉,梦到他带着游行的牌子,在漫天尘土中仰天绝望地大笑:“报应!报应!”
“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
纵然记忆抹不去,爱与恨都还在心里
真的要断了过去,让明天好好继续
你就不要再苦苦追问我的消息
。。。”
那是谁的声音?有点稚嫩还有点沙哑的童声,笑着对他说:“王源儿,你这首歌唱的比我好听。”
“王源儿,老师说的话你啷个不听。。。”
“吃辣的还喝冰汽水,嗓子不要了?”
“源儿,一辈子都一起唱歌吧?就我们两个。”
“你的可爱我的帅,一定可以组成一个组合。”
梦里面小小的土土的王俊凯,笑起来像只奶猫,咧着一脸的猫纹在他旁边唠唠叨叨。
“王源儿。。。王源儿。。。”
如果一直没长大,该有多好。
清晨醒来的时候,王源发现自己脑袋一直压在王俊凯的胳膊上,几乎是被王俊凯搂着睡了整晚。看着眼前这个成年版的王俊凯,王源瞬间梦醒,然后一阵失落,真的回不去了呢。
王源一动,王俊凯也就醒了。“源源,你睡觉眉头皱的太紧了。。。”他刚醒,还迷迷糊糊地就去摸王源的眉,“像这样平平展展地才好看。”
“小凯,我要是哪天说话不算话,你会怎么办?”王源趁着王俊凯还没睡醒,赶紧抛出这个问题。
“啊?”
“没,没什么。。。”王源心一虚,起身想去洗澡。结果被王俊凯拦腰又给扑倒在床上,
“再陪我睡会儿,你昨晚上动来动去的,吵得我都没睡好。”
王俊凯的头歪在王源的肩窝处,软软的头发扫着,呼吸浅浅的,像是又进入了梦乡。
王俊凯,
假如有一天,你知道了,会很难过吧。
会恨我怪我吗?
还是会体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