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源】决堤。 第七章

第七章 我们上场的时候全场的欢呼声陡然高亢起来，易烊千玺与我们利落地击掌后便踏上升降台去了后台。 王源柔软的鼻尖有点发红，蓝绿交映的荧光棒在漆黑中闪烁，他很紧张地凑近了我一点，随着节奏慢慢点头。 轻轻启唇，他在我发呆的时候唱出了再熟悉不过的歌词。 小学篱笆旁的蒲公英 是记忆里有味道的风景 我的心情紊乱又千丝万缕，王源让我觉得熟悉却难以靠近。 城池崩坏丢盔弃甲，中心衍生出了无数细密的分支，譬如从他的脚踝喜欢到柔软的头顶，从明亮的笑容喜欢到低低的啜泣。我不喜欢他因为舆论而对着我后退一步的样子，即使我知道那是于现在来说最好的选择，有些本是隐秘的事实总归会因岁月荏苒而昭然若揭。 午睡操场传来蝉的声音 多少年后也还是很好听 他没有看我，因为此时还没到要求对视的时间。 清澈的嗓音柔和，全场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一样不约而同地噤声。我没敢转头去看他的神色，因为我知道那一定非常柔软，是我从没见过的样子。 想着喜欢的人的样子唱喜欢的歌，真好。譬如我现在脑海中浮现出的他的样子。 可是我到底要等多少年。 将愿望折纸飞机寄成信 因为我们等不到那流星 几乎是下意识地唱出了这句歌词，王源安静地举着麦克风，而视线中的斑斓荧光棒一致地挥舞起来。 好像还是很久以前的我于他背靠着背安静唱歌，纵使那种还没清晰的情感横亘在空气之中，我也喜欢这样的感觉。 脊背贴着脊背，隔着衣料描摹对方背部的样子。 王源的心跳我能够感受得到。 认真投决定命运的硬币 却不知道到底能去哪里 间奏其实很短，可王源还是仰起头来认真地对上了我的眼睛，麦克风攥在掌心。 我顿了顿，因为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与他并肩的站位，到了现在与我面对面的样子。或许只是下意识地从转头，到想要好好看着他的冲动油然而生，或许只是在不经意间就做好的决定。 主页君安排的对视时间仿佛已是云烟，因为此时的我们在每一秒都对视着，仿佛要把对方的模样烙印在自己的眼瞳里。 因为我做不到违背自己。 有三种东西掩藏不了，就是贫穷喷嚏和爱情。 他的漆黑眼瞳里星罗密布，里面盛着我的影子与斑斓三色的荧光。 是我曾想象过的模样，美好如初。 一起长大的约定 那样清晰 打过勾的我相信 说好要一起旅行 你是如今 唯一坚持的任性 我又唱错词了，唱出口了我才发觉，于是慌乱得声音有些颤抖，却做不了任何弥补。是你如今，你是如今，截然不同的意味。 可是真正让我心脏颤抖的是王源似乎意料到我会这么唱，因而早早地扬起了一个微笑，于是我们的嗓音之间没有一点陌生的缝隙。 你是如今。 你是如今。 难以想象王源会以这样的方式迎合我。 胸膛里的物什砰砰跳得厉害，那句“我喜欢你”已经近在唇边仿佛就要逃脱。 我想要告诉所有人，最好是在这里。 伴奏清澈的曲调让我脚步虚浮，台下一片躁动，我也能够听见高喊着凯源的声音。鞋缘被映上缭绕的光，我觉得自己的身体轮廓都很模糊。 王源向我靠近了一步。这一步令他与我近在咫尺，王源仰着脑袋用那双潋滟的眼瞳看着我，柔软的头发让我好想抚摸。 这恰好是一个索吻的角度，我只要俯身下一点点就能够靠近他的唇畔，然后尝到我从不敢触碰的柔软地方。 应该很甜。 黑色眼线的勾勒恰到好处，却硬生生将他清秀的模样弄得有几分邪气意味。王源只是笑得羞涩，仿佛这是他正刻意迎合着我的恶作剧，我是无心而他有意，然后将一场演唱会弄成主角仅我的闹剧。 至少，这无论如何也代表了他很了解我。 差一点就要吻上的样子，全场寂静，仿佛是被我们的距离震到呐喊不出声响，不过荧光棒仍是那样热烈地挥舞着。 其实这不过是短暂几秒的时间里，再长也不过十几秒。 而我却觉得一眼万年。 他最终还是慢慢地缩回了脑袋，就好像刚才的亲密距离只是险些的不经意。心脏辗转还是沉沉落了下去，我觉得脚下好像是一个急速旋转的漩涡，此时快要将我从脚踝开始慢慢吞没。 王源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但是没有后退，轻轻举起了手中的麦克风。 我于是擦去了掌心泛起的冷汗，也颤抖地举起了麦克风，冰凉的轮廓就这样贴在我掌心的弧度。 在走廊上罚站打手心 我们却注意窗边的蜻蜓 我去到哪里你都跟很紧 很多的梦在等待着进行 我们之间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没有完成。 或许是没能完成。 神经紧绷到难以言喻的地步，明明是抒情的慢歌却让我唱到喘息，仿佛我已用尽全力声嘶力竭地想要诠释自己的感情。 王源，如果你不喜欢我的话，就不要离我这么近。 这害得我一次次因为如此甜美的暧昧而坠入深渊，再在你看不见的地方自我拉扯。 收纳在抽屉角落的王源生写海报签名册都沾染着尤暖的温度，它们被岁月镀上一层银色，却令我觉得自己的暗恋卑微又见不得光。 可千言万语千丝万缕，不过是那句我喜欢你。 一起长大的约定 那样清晰 打过勾的我相信 说好要一起旅行 你是如今 唯一坚持的任性 依旧是，你是如今。 嗓子隐隐约约地有点疼痛，我死死地盯着王源意欲逃脱的眼神，将他每个细微的颤抖都收入眼底。依旧是我抬手就能将他的脑袋按在我胸口的身高差，我好想在此时此刻扔下话筒让他听听我胸口此时的声音。 砰砰地跳跃，是前所未有的鲜活。 可是只要你向我后退一步，它们的所有生机就将分崩离析，然后在你的掌心破碎成血红模样。 我都忘记自己唱了多久了，但是那一定是很久很久。 台下燥热的温度让我想要逃到一个看不见的角落，因为那令我沉重得喘息不过来。 越是说我们会在一起，我就越害怕我们不会在一起。 我也害怕那个会对王源欲望之眼宠溺揉头男友力MAX的老王将要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迷茫于自己感情的王俊凯。 王源的眼神是陌生的热烈而隐晦，我忽然就想起了他说过他唱歌时会想着自己喜欢的人。 那样真好，多么希望我能够取代那个人，然后牢牢地住在你的心里再也不走。 一起长大的约定 那样真心 与你聊不完的曾近 而我已经分不清 你是友情 还是错过的爱情 就好像是许多年前一起唱那一首夏秋，与现在的状况别无二致。 夏秋，小手拉大手，人质，当爱已成往事，掌声响起来。还有好多好多，多到我的脑海里再填不下出他以外的人。 低音与高音的声线完美融合，就像是互相推动着且紧紧贴合的齿轮，而我们已这样推动着走过了太多太多年。王源的尾音清澈好听，可我听得出来有些颤抖。电音小王子的声音很美，唱完时台下又席卷起一阵热浪，冲撞进我的耳蜗中有些疼痛。 可我现在就是很迷茫。 直到王源放下话筒，声音好轻好轻，可我还是听见了。 “小凯，你在想着谁？” 我在想着你。 可现在的我如同一个挣脱不得的困兽，禁锢在囚牢里渴望得到你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