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鱼

两条鱼 作者：孙海翔 朗诵：流 芳 赤日似火 大地龟裂 两条鱼暴晒在干稒的大地上 一条鱼叫翔 一条鱼叫璞 翔说 干旱还将持续 危险越来越近 它努力地跳了一下 向璞靠近 它们弯曲的身体像两张弓 终于 它们头挨着头 靠在一起 翔张开口 向璞一张一翕 两张口紧紧顶在一起 它们通体的汁液 相互传递 一日 两日 它们的身体渐渐失去了水分 有些地方鳞片开始干枯脱落 白白的皮 渗出殷红的血 继而 变紫 变黑 直至坏死 天气越来越热 大地仿佛将要毁灭 翔说 你不要再给我水分 它努力阻止 璞对它水分的传递 璞也努力阻止 翔对它水分的供给 翔的身体渐渐变硬 璞哭泣着 翔说 不要哭 要珍惜每一滴水分 即使我离开这个世界 也要让你挺过最后一刻 它们一直未松开紧咬的口 哪怕一分一秒 璞也渐渐变得僵硬 翔实在不敢哭泣 只能呜咽 它怕失去哪怕一滴水分 突然 电闪雷鸣 大雨倾盆 两条鱼艰难地抖动了一下身体 璞发出微弱的声音 我们有救了 翔也动了一下 艰难地微笑着说 我们终于有救了 两条鱼身体渐渐被雨水浸湿 摆动 再摆动 直到两张紧绷的弓变得柔和 水流哗哗吟唱 两条鱼缓缓顺流而下 汇入溪流 归入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