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高考之外

一份抑郁，一份尴尬，一份感动。 高考之外 网络·陈晨 这天，飘着鹅毛大雪。高三的全体师生被拉到操场，搞什么“百日冲刺誓师大会”。 一个领导说完一个领导接着说，大致就是让同学们好好学习，奋发努力，冲刺高考这些。说了将近三个小时，师生们的纸巾擦鼻涕差不多也擦完了，学校才宣布结束。 每个学校总会那样几个班存在，那几个班的学生被老师遗忘，被校领导遗忘，被学校遗忘，甚至，被高考遗忘。他们是不被抱以任何期望的劣等生。当然，就算被排除在高考之外，他们也有办法继续高中后的生活。有些家里有钱的，高中毕业后直接被保送到国外的大学，还有的，家里当官，权大，直接找所好进的大学塞进去就成。还剩下一些，要么当兵，要么打工。高考对于他们而言，毫无意义可言，他们早将自己置身于高考之外。 而这些劣等生中有个学生作为最特殊的存在，他可是闻名校内外。每年艺术节，市里的艺术活动，都可以看到他抱着吉他，站在台上。但，老师们都说，这个学生哪里都好，就是这学习不行啊，以后怎么办啊。 越是临近高考，每个班上的那块小黑板就越是隆重。上面倒数的数字，一个班比一个班好看。学习氛围越来越浓厚，高三教学楼的灯亮到最晚，高三宿舍楼的等亮得最早。随处都是高三的学生，拿着小本子，醉心于他们的公式，古文，单词中。高二和高一的教学楼时时都能到笔在纸上的刷刷声。 那个特殊的男生却乐得在这种气氛中，弹着自己的歌，哼着自创的曲儿。学校里的人都知道，原来学校有个自组的乐队，还拿过省的什么奖。但最终没逃过大多数乐队最终的共同命运——解散。随着高考的到来，乐队随之解散。只有那个男生从未将自己放入高考复习大军当中，每天就想着他的新曲子。高三教学楼的读书声中，是不是夹着吉他声，大家在纸上拼命演算题目时，他同样也在写下他的新曲子。 一个月前是艺考生的艺术考试。班主任看了看，男生空着的位置，没说什么，只当默认男生的艺考。正上第四节课，有人将门推开。 “报告！”男生站在门外，背着他的吉他。 “你不是参加艺考去了吗？！”班主任放下习题。 “不好意思，老师，我只是睡过头了。” 老师不可思议地看着男生，随后几乎是吼道“你给我滚到后面站着听课！” “谢谢老师。”男生走进教室，还不忘将门带上。 六月，高三教学楼那边的空气几乎可以凝固。高考，随之到来。 男生迫于家长和老师的压力还是报名高考，写了四张卷子后，高考算是结束了。领毕业证的那天，成绩正好出来，男生揣着毕业证，看着自己不过三百的分数，将成绩但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戴上耳机哼着曲子。这一天，有人悲也有人喜，有人为自己庆祝，有人已经到大洋彼岸，也有人接受不了事实，干脆从高楼一头栽下，一了百了。 以男生的成绩，上个三本大学是没多大问题的。可男生一直不是学习这块好料，连志愿都没填，背上吉它往北去了。在他的校友们享受着大学的美好生活时，他在地下酒吧驻唱，给乐队做替补…… 男生不仅弹得一手好琴，他写的曲子同样也很受欢迎。渐渐地他将一些曲子卖出去，维持日常生活和买一下音乐创作所需的器材。没多久，来找他买曲子乐队越来越多，甚至有唱片公司的人前来拜访。但男生的音乐创作却到了瓶颈期，他所了解，所掌握的已不足以支撑他继续创作。于是，他向音乐学院写了封信，信中提及，他对音乐更高层次的渴望，同样也谈及，他厌恶与音乐无关的文化课。 这封信如石投大海，自寄出后没有任何回复。 七月的北方，闷得让人反胃。男生坐在一个小房间里调试吉他。房门外传来脚步身，紧接着敲门声。男生放下吉他，顶着满头汗将门打开。门外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那人就是音乐学校派来的代表。其实男生的那封信在寄出后不到一周，便引起了音乐学院校长的关注，在多次观察，调查，开会讨论后。音乐学院最终接受这位与众不同的学生。他也是第一个没有经过任何正式考试被学校录取的学生。 认识男生的人总会说，这家伙真是运气好。没有努力从何而来的运气，男生每天练七八小时的琴，左手手指上的茧有厚厚的一层，就连右手手指都有一层薄茧。书柜上全是和音乐有关的书籍，每本书都被贴上小书签，有些书还已经被翻得掉页。男生在回老家整理自己房间时，收拾了很多写曲子的纸，大概可以放两个大口袋。 他从未比那些走高考之路的人轻松，他只不过是用自己的方式叩开了他的大学之门，走出了他的未来之路。 高考或许是中国百分之八九十学生都必须面临的，也是他们走向更高学府的出路，但是，高考这条路之外，亦可以走出一个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