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落的钟镝

洒落的锺镝 朗读：杨 枫 作者：吴振锋 几年前我有意为锺镝写点文字，以表达我对西安城中这位篆刻“独行侠”的欣赏与偏爱。只是琐事丛脞，总无以落实。锺镝电话里说，他要办个展，送个请柬给我。我不假思索地回说，请柬不必送，到时候我去。一来我怕耽搁他的时间，二来说我的文章还没写出来，不好意思啊！ 于是，我在大脑搜找着语词，竭力地想与印象中的这个艺术的圣徒对接起来。据我的观察，锺镝是个生活在艺术中的人，即使与人交往，也都满含了书卷气。卫俊秀、陈少默这样的大家亲切地称他为“小友”，而陈传席、费秉勋、贾平凹、陈彦、方英文等也都乐于与交，他呢，除了篆刻、书法，这些该是“本分”的课业，读书写作是其最大的爱好。因了家学渊源，也因了兴趣使然，锺镝从小就是在书斋里泡大的。他还喜藏印石，这似乎是与他的专业有关的一种雅好，然能把一种雅好玩到专业水平，文化高境，那也是相当地了不得的。锺镝说，石之有德，藏之爱之。我以为这是锺镝修心养性的途径之一。中国文化自古以来都是颐养的文化。锺镝气质中的那种温厚润泽、坚毅朴实，为人处事的谦虚圆融，我想，那一定是文化陶冶熏染浸淫的结果。 王阳明说，“君子所谓洒落者，非旷荡放逸，纵情肆意之谓也，乃其心体不累于欲，无入而不自得之谓耳。”可见，洒落并不是无所顾忌，肆意放荡，而是摆脱了一切牵累、限制和束缚的心灵自由状态。我之所以用“洒落”来言说锺镝，正是由于我欣赏锺镝的这种生命状态。读锺镝的篆刻《心经》，不论是阳文阴文，也不管字多字少，一样的拙厚朴茂，天真自然。即使那些印文释注，尽管是从古籍版本中化出的刻字，却依然见得童心的活泼，没有一丝儿苟且。《锺镝印痕》中收录的名号印，入秦汉而不囿于秦汉，别出心裁，自得机杼。他的篆刻手法多变，时而浑莽，时而俊俏。浑莽而不拖泥带水，俊俏而能干净利落。看得出，锺镝不断地激活汉魏传统，又巧妙地悄然出走，他所追寻的是一种有顾忌的自由，有约束的放逸，然而，其意识深林里，却是对阳光、大野、清溪和彩云的追逐。总之，我以为这便是洒落，这是属于锺镝自己的洒落。锺镝篆刻之余，亦事书法。书法取法汉魏及六朝碑版，气息上尚苍浑拙厚，用笔上以方驭圆。有时也以汉篆入书，气韵追求高古。锺镝天分极高，但又不恃才傲物。能说这不亦是另类的洒落？ 黄庭坚曾谓“胸中洒落，如光风霁月”。锺镝追求的洒落，是“鸢飞鱼跃”般的自由活泼的心境。由是，潜含默化在自己的血液里，呼吸吐纳在自己的人格里，积久发速，便自然升腾出生命的茁壮来。我们有理由期待一个更加阳光明媚的锺镝。 2011年4月3日晨于长安万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