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回家》邓林川 文  龙丹 朗诵

散文《回家》邓林川 文 龙丹 朗诵

2017-01-12    07'33''

主播: 眉山~东坡龙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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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回家 虽然单位离老家不到10分钟的车程,但因为双亲都随我迁居县城,故回家的次数一年比一年少。 这么多年和老屋一起固执存在的,还有左右四户本家的老宅。因长大、工作、结婚、生子,除隔壁大伯家以外,都空荡荡的只剩下一屋子家什。 昨天趁值班偷空回了趟老家。从前回家,远远地就能望见一排忽明忽暗的灯火在山野间跳动,像是招手期盼孩子归来的老妇人,可现在,一大片死寂的黑,寻不见一个人影,甚至横穿马路的猫猫狗狗,本是一条极短的路,却越走越诡异。 到了家门口正低头捣鼓手里的电筒,突然一个幽幽的声音吓了我一跳,原来是隔壁的大伯,端着饭碗站在门前。本想不惊动老屋的一切悄悄回,悄悄走,却不料长时间的缄默不语和乡野的寂静训练了大伯敏感的听觉,只那么一点异动,他就顾不上好好吃饭奔了出来。迅速回家收拾好要替父母带进城的东西后,我没有像往常一样,随便寒暄几句就匆匆离开,而是去大伯家小坐了一会儿。看着大伯佝偻着疲惫的身子洗碗刷锅,听着他落寞地讲述白天的农事,一种心酸爬满心间。 大伯有三个孩子,儿时一天到晚坠在三个哥哥姐姐身后的我,一直以为大伯家是热闹非凡的,我也异常喜欢这种热闹,总嫌自己家太清净,傍晚不管父母怎么催促,都久久不愿回家。如今大伯的三个孩子都为了各自的小家进了县城或省城,大婶几年前患恶疾也撇下了大伯,大伯舍不得撇下种了一辈子的土地,便独自一个人守着老屋,守着跟了他一辈子的老伙计。三个孩子周末也常常回家看看大伯,但总是一阵风一样回了又走,夜晚陪伴大伯的只有那台八十年代的老收音机。 “都这把岁数了,咋还要折腾田地呢?” 我心疼地轻声询问大伯。 “干了一辈子,早就习惯喽!” 大伯轻描淡写地回答我。 “成天到晚一个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也习惯?” 我试着又问大伯。 大伯沉默了几秒,像是自言自语地答道:“有啥子办法?都走了,都走了。” 言语中尽是无奈和哀愁。 和大伯聊了大约一刻钟,城里的孩子打电话来催我早些回家。回家?我不正在家里么?哦,不对,都说妈妈在哪儿,家就应该在哪儿,那我此时的家应该在城里。起身准备离去时,大伯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路,和我从灶边聊到廊下,又从廊下讲到堂前,最后追出了老屋,停在车子旁,站在车窗下,向我讲述白天小儿子离开时车子如何掉进沟里,他如何一起抬车,如何找来修理师傅,如何和师傅讨价还价。。。。。。他像讲述一个英雄故事一般,不落下任何一个精彩细节。 如此一个不足挂齿的经历,在他眼里,竟是这般津津乐道。究竟在他心里,还有多少汹涌澎湃死在了无休无止的孤独和等待中?看着他意犹未尽的样子,我内心泛起阵阵酸楚。儿女像过客一样匆匆来,匆匆走,撇下一个老人,一双筷子,一间老屋,撑一盏昏黄的灯独自天亮,真的是我们所期望的日子么?在忙碌之余,请常回家看看。 此时一弯新月挂在夜空,虽皎洁多情,却远得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