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如果当时，我说来的及

【原创】 如果当时我说，来的及 再来一次，还是不说那一句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我要忘了你的眼睛，穷极一生，走不完一场梦。” 我很想和马頔一样，忘了她干干净净的眼睛，可惜总是没法得逞，她始终在我的脑海里。 如果她听见我这么说，又要说我矫情，只愿意把她放在脑子里，也不愿意打个车去约她吃个她最爱的辣炒鸡架。毕竟我们住的地方只隔了六条街，所以我不是要讲一个“你留在北京，我去了巴黎”的故事，而是一个从类似爱情变成伟大友谊的故事。 十六岁，初一。有一天，班主任突然说，要从隔壁班转来几个同学，按照剧情需要，她如期出现在我最胖最难看的年纪。 至于第一次和她讲的什么话，在什么样的场景，如今全然记不起来，一切就好像剧本写好的那样，我和她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那时候的她不喜欢念书，上课要么睡觉，要么在课桌底下偷偷学日语。我记得有一次，因为她没写作业，英语老师罚她站，她理直气壮地说，哎呀，下次一起交不就行了。看她一脸认真的表情，我觉得那天午后的阳光格外温暖。 我那时候喜欢写小说，她每次都拿过去，煞有介事地看上整整一下午，交给我的时候，已经用浅蓝色的笔写上满满的续集。 两年过去，我们写了整整三大本的滥情小说，可惜后来都找不到了。而当我发现，找不到那些小说的时候，我已经连她也找不到了。 初三，她转学了。转学前夕，在学校的走廊里，她送给我一张空白的信纸，她看着我的眼睛，我比她高出半个头，她说我一定能看懂的，我点点头，煞有介事地收起来，但其实什么也没看出来，只是借着那天黄昏的光线，她那张闷闷不乐的鹅蛋脸，让觉得非常非常舍不得。 那个时候也没有手机，我们很快就断了联系。她的面容，定格在我的十六岁。高二快念完的时候，突然有一天，有个陌生人在qq上加我，你猜的没错，果然是她。 莫名其妙地分别，莫名其妙地重逢。 从那天起，我和她每晚用手机聊天至深夜，我很想说“我很喜欢你，也很想念你”，可我没有说。就像初中时候，我们两家很近，冬天天冷路滑，就约好一起打出租车回家。下车了，就坐在一个高中的围栏边上聊天，漫天的大雪飘下来，落在她一头黑色的长发上，街灯的光昏黄，让她整个人看起来亮闪闪的，我偶尔会走神，聚精会神看她的嘴一开一合，却常忘了她在说什么。 那个冬天，我和她穿的像两团肉球，坐在那里指天画地，东一句西一句，就是不说心里话。 在高中那些深夜的长谈中，我知道她交了一个男朋友，跟着人家到了南方。可是那人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差，两个人经常吵架。高考前夕，晚自习上，她给我打来电话，我趁老师不在偷偷跑出去接，她哭着跟我说，“我真的熬不住了，我要回家。” 我坐在冰凉的台阶上，听她哽咽的声音，嗓子哑的很厉害，一定是病了很久，也哭了很久。我气得不行，又没有好办法，就在电话这头听。想起她曾经笑嘻嘻地对我说，我这个人呐，是个好听众，就是太不会安慰人了，选男朋友，绝对不要选我这样的闷瓜。 后来回忆起那天，我自问，我是知道我应该说什么的，可我没有说。 上大学之后，听她说换了男友，退了学，找了份工作。她家的条件很好，其实工作也就是做个开心。是她一直想做的日语老师，我打心里为她高兴。不是为她找到了喜欢的工作，而是为她找到了喜欢的自己。 现在我大学毕业了，回家之前，我联系她说，要不改天一起吃个饭。她说最近在收拾新房，得过一阵子。我故作镇定地问她，是不是要结婚了，她在那边嘿嘿地笑，说还早呢。 我突然想起高三那个晚自习上，她哭着给我打电话。那天晚上，我回家后很久没睡着，躺在床上，脑子里一团乱麻。突然，手机亮了起来，是她的短信—— 她问我，如果我现在说爱你，还来得及么？ 我看半天，没回复，关掉了手机。后来，我和她都没再提起来这件事。 至今我也弄不明白为什么当时没有回复她。是不喜欢她么？是不想做男朋友么？ 慢慢地我想出来一个解释，她就像是海里漂亮的鹅卵石，放在水里非常好看，但我不敢把它打捞上来，占为己有。 我不相信老死不相往来那一套，更没打算在她结婚那天真心祝她幸福。 我只是格外珍惜现在这样的状态，可以无话不谈，无话不说。尽管我知道这种状态，随着我们成家立业，都要淡去，远去，可那是自然而然不可抵抗的事情。在那之前，我不愿意让任何外力去催促这份进程。 前阵子路过那所高中，那个冬天，我和她坐着聊天的围栏已经重新装修过，高得根本坐不上去，当时穿的破旧棉袄不知道收到哪里去了，小说不见了，那条短信早已经随着丢掉的手机而消失，那封空白的信，全无踪影。 还有的是什么呢？ 是我和她约好的下周末的饭局，和那些明亮的不丢失的回忆。 文章来自:【马上作家】张无虞（文章最终解释权在作者本人，不授权） 后期:维基 微博搜索:故事你听Y 欢迎加入故事～你听 TM听友群，群号码：535107825 如果你也有故事，来加群私戳！等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