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驿站111——年景

亲爱的听友，很高兴和您相遇在荔枝调频广播，这里是FM1793148《中年驿站》，小波在桑干河畔美丽的古郡涿鹿向您致以新春的问候，与您共贺新春，向您道一声新春吉祥！ 说话间，也就是一转眼的时间，己亥猪年的春节已经过去了，元宵节也马上就要到了。按照规定各个单位从初七就开始上班，街上的店铺也陆续开门，恢复营业。但是对于有一部分人来说，马上就进入工作状态，似乎是还有一些勉强。也是啊！从慵懒、散漫的生活状态里返回到正常的工作状态，需要一个过程。这个过程就像汽车提速一样，顶级的好车从起步开始提速到一百迈，也就只是几秒钟的时间。换一句话说，这个提速的时间越长，车的品质也就越差。只从表面上看，都是四个轱辘，为什么有的车才几万块，而有的车却几十万、上百万、上千万，人们在选择品牌的同时，更为看重的是内在的品质。当然了，首要考虑的还是自己的经济能力。正所谓：吃饭穿衣量家当嘛！车如此，那么人哪？我想也是如此吧。能够很快就进入到正常的工作状态，不近说明了你身体状态的健康，也表明了你的精神状态和心理状态的良好。 人们经过了一个假期，虽然时间不是很久，却也有一个星期没见了，再见面也还会问一声“过年好”。可是，不知怎的，就是感觉这问候里，敷衍的成分好像是越来越多了。而有相当的一部分人，甚至连这一句嘴边儿的问候，也省略了。再说到过年的感受也多是平常、就那么回事儿。这种变化来自于人们的心态，而这种心态和社会风情有关，更是和时代的变化相连。 在过去生活比较困难的时期，人们会把一年的积攒花费在年节里，若是到了年底没有结余，还有亏空，就得想办法筹措。不是有一句老话儿这样说嘛：谁家过年还不吃顿饺子！饺子可是饺子，外皮儿都一样是白面，形状虽说有好看有难看之分吧，可也都差不到哪儿去，但是里面的馅儿就有着太多的不同，吃到嘴里的滋味也相去甚远。在那个以吃饱、穿暖为生活最高目标的年代里，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实际上超过了对政治的热情。盼着日子过好是所有人的愿望，所以过年问候里的情感是淳朴的，也是真挚的。彼此的祝福就是困顿生活中的人们情感之间最温暖的纽带。不像现在的问候淡淡的，寡寡的，应付的味道盖住了其它所有。 年，虽然还是我们中国最传统的大年，但是过年的方式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我在年前准备了不少的鞭炮，想着是也在除夕夜用这种传统的方式辞旧迎新。可是，从入夜开始到零点的钟声响起，鞭炮声也由七零八落连成了一片，而我打算放炮的念头竟然消失了。也是啊！一个人的除夕是落寞的，不管你的内心多么的平静，那种落寞充斥着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除了门口新帖了春联儿，其它的跟平常没什么不同。大鸟儿黑子还是一天三顿吃鱼，大鹅奔奔儿也依然是白菜伴玉米面儿，只有小狗妞妞儿吃的肉比平常多了不少。我的饭桌上也少不了有一点儿年节的味道，但是最有特色的莫过于是一锅小米粥，从年前一直吃到过了年。以前过年几乎就是酒肉的聚会，过完年也要赶场似的接二连三地互相请来请去喝酒娱乐。像我们这个年龄的人，大都经过比较贫困的日子，曾经以为天底下最好吃的就是肉，各种各样的肉。谁料，到现在唯独觉得粥才是人间的至味。这种体验和平淡从容的心境有关，和世间习俗已经有了相当的距离。 从前过年，家人聚会都是在家里，各家各户的房子都差不多，都不太大，所以重要的人都会被让到炕上。那个年代的热炕头儿上，该会有多少人温暖的记忆啊！ 那时候家里的炕一般都占据了房子里面最重要的位置，一间房宽的通长，不到两米的宽，紧挨着窗户。既能够晒到太阳，又方便观察院子里的动静。炕的形状、材料大同小异，一般都是砖的前脸儿，土坯的炕芯儿，最有可能不同的是炕沿。炕沿多为木质，不仅有材质的差异，还有薄厚、宽窄的不同，再有就是拼接还是整条也显示着家境的好赖。我见过的最好的一条炕沿，是香椿木的，暗红色里透着柔光，厚重而内敛。经年日久的使用使得有的部位出现出了微微下凹的磨损，呈现出的是一种自然线条儿的美感。 现在有很多人，喜欢在手里拿着一些物件，核桃，木头，玉石等等不尽相同，品质不同，价值也各异，但是都用一个词——盘。以至于这个“盘”字被引申到了其它地方，甚至还可以说一个人——盘他。 其实，我们最早在屋子里搭火炕就用的是“盘炕”这个词，以至于还有专门盘炕的手艺人。就像其他许多文字的变化一样，一个“盘”字的变化，不只是文字内涵的消亡或扩展，深层的原因细究起来会更有趣味的。 在过去，每个家庭的居室都是开放的，若是来人不被主人让进里间屋里坐下，而是站在外屋地说话，那么就说明来的人是不受欢迎的人，他不是很穷，就是要说一些主人不爱听或者不想听的话。来的人被让进了里屋，请到了炕上，就说明了来人的地位和身份。因为炕上才是一个家庭生活和社交的中心，一些关于家庭的重大事项几乎都是在炕上决定的。 现在人们的居住环境有了很大的改变，生活区域、功能也随之细分，客厅的出现让卧室的私密性增强，能被请进卧室的人自是关系非同寻常的人，而冒冒失失推开人家卧室的门也会被认为是对主人的不尊重。 土炕上都有炕洞，可以填进去柴禾，点火暖炕。有的炕头儿会跟外间的灶火相连，最热的时候是坐不住人的。也有的在炕上对一个炉子，烧水，做饭，炒菜等等都可以，那种方式才是北方农村最传统的生活方式，那种难以忘记的烟火气息，正是昨日时光里最暖最暖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