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102【静夜思绪】我爱你时光知道(二)-宸妹

Vol102【静夜思绪】我爱你时光知道(二)-宸妹

2016-10-31    22'48''

主播: 心灵之声·文艺调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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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我爱你,时光知道 作者: 郭道甲 编辑:颜画 (一) 2001年,我八岁,开始上小学。 我们村子里没有学校,隔壁的村子有个小学,附近相隔不远的几个村子的小孩都去那里上学。 第一次陪我上学的不是我爸妈,而是好梦。 好梦上学比我早,所以知道学校在哪,而且学校离村子也就2里多地,我爸为了从小培养我的独立能力,就让好梦带我去学校,从那以后,小学六年里,我们每天都一起上学放学。 刚去学校的我,自然没有什么朋友,鸡鸡,伟哥,毛猴,虽然我们常在一起玩,但在学校里,他们都有自己的伙伴,也没有功夫理我,我一个人常蹲在树下看着蚂蚁在他们的窝爬进爬出,我感觉自己被遗弃了,那种孤单直到我现在都会记得,所以我努力的珍惜友谊和玩伴,而那时,我庆幸,还有她。 她带着我和女孩子玩的游戏,比如跳皮筋,踢毽子。 因为我常和女孩子玩,那些男孩子都排挤我,嘲笑我,直到一次有个男生嘲笑我我忍无可忍,和他打了起来,而好梦和我一起教训那个男生。 因为我们打架,被老师批评,回到家我们又被家长教训,晚饭的时候,好梦来找我,说她被罚不准吃晚饭,而我也刚挨完揍,也被罚不准吃饭。 我从家里偷了钱去村子里的小卖店买吃的,有面包,火腿肠,辣条什么的,然后我们躲在玩藏猫猫的那些柴火垛间,我们在落日的余晖中,我们藏在草垛的阴影里,清凉的微风从草垛迷宫般的缝隙间吹来,面对那些零食,所有的不快消失的一干二净。   我人生中有无数的第一次,第一次考第一名,第一次成绩满分,第一次喝酒,第一次看电影……可是这些我不是忘得一干二净,就是模糊不清而无比遥远,可偏偏是第一次和女孩子接吻,第一次被打,第一次偷大人的钱,我却都能记得住。   小时候我爸我妈经常教育我说:“咱家穷,你只有好好念书考大学,以后才会有好日子过。”   所以小时候我就知道两件事,第一件是我家穷,第二件是我要好好读书,所以我努力学习,成绩名列前茅。   虽然村里人都没有文化,却都知道读书的好处,能让穷人改变命运,好梦她爸见我成绩好,再加上我爸有些文化,所以他让好梦在放学后和我一起写作业。   在我刚到北京的头一年里,我经常梦到家里的那间现在已不存在的草房子,那里是我的家,我童年的回忆,那是我再也见不到的地方。   房间里头顶的灯泡散发着暖黄色的光,我妈坐在热乎的炕头上织着毛衣,而我和好梦并排坐在一张书桌上写作业,投射在书桌上的两个黑影,耳廓分明的是我,长发披散的是她,桌上的书本在两只黑影下忽明忽暗,屋里还飘散着一丝从烟囱缝里钻出来微微呛鼻子的烟味。   (二)   2002年全国暴发非典,那年我们9岁。   为了防治非典,通向我们村子里的两个路口架上了一根长木横在路上当路障,以防不清楚的外人进来将病传染给我们,我爸那时候每天都要给村里人测量体温,监控有没有人出现可疑症状。   村里人不太清楚“非典”是什么,但都知道那是一种病,会让人发烧,咳嗽,腹泻……被传染上就会死,虽然村里人没人得这病,也没听说谁家的外地亲戚得这种病,但电视上新闻天天报道哪里又出现了几例,又死了几人,又教大家怎样防治,弄得人心惶惶,我们家家户户也不如往常一样相互之间走动了,我们这群孩子也被大人禁足在家不用去上学,包括最顽皮的毛猴跑出来玩被他爸痛打了一顿后,再也不敢出来了。   有一天我爸出去回到家,脸上严肃而且充满担忧,他和我妈说好梦发烧两周了,一直不退,可能是得了“非典”,并严重警告我,不要和好梦接触。   我爸妈从没有让我参加过任何葬礼,包括我爷爷姥姥姥爷他们去世的时候,那一年也刚好我经历过第一位亲人的去世,是我姥姥。   在我姥姥刚去世的那几天里,我妈天天用泪洗面,我问我妈为什么哭,姥姥去哪了,但她不回答只是继续哭,看她那么伤心欲绝,我知道死亡是一件不好的事情,我会永远见不到我姥姥了。   随着逐渐长大,对死亡了解的越来越多,死亡有那么多种方式,有自杀,有他杀,有意外,病死老死。我们死后世界消失了,我们自己也消失了,是睡了一个永远不会做梦也永远不会醒来的觉,死亡这一件简简单单的事,却让我们想象的如此复杂,如此恐惧,我多想回到小时候,死亡仅仅是和一个人永远的告别。   为了和好梦见“最后”一面,我不顾我爸的警告,从家里偷偷溜出来去好梦家,我见到好梦的时候,她正平躺在炕上,没有睡觉,但是晕晕乎乎的,小小的嘴唇干裂的起了一层皮,脸是一种红扑扑的病态,她额头上铺着一条湿毛巾,见到我来了,她动了动,虽然依然疲倦,但是眼睛里却像闪耀的星,我拿出一把来之前摘的“甜星星”给她说:“我刚摘的,你最爱吃的,很甜的。”   后来好梦的病莫名其妙的好了,之前打针吃药怎么都不见好,那时候村里人还迷信,好梦她爸妈请来了跳大神的希望能赶鬼驱魔,沟通神仙来给好梦祛病,但也刚巧有“成效”,就是种巧合,跳大神得已在老一辈人的思想里苟延残喘。   (三)   2007年,我从小学升初中。   我上初中的地方勉强算是一个乡镇,和村子的唯一区别也不过是大一些,也就在那时,村里人听说别人外出打工赚了钱,村里也开始流行起来,好梦她爸妈经亲戚介绍一起去外地打工,为了好梦能有更好的学习环境,把她送入了城里的初中,而我还有一个姐姐上高中,家里的条件还不足以送我去县城上学。   每隔几个星期见到好梦的时候我都会感受到她一种明显的变化,最为直观的就是她变的比以前好看了,身上穿的衣服比我在学校里见得的那些女孩子漂亮多了,而他也经常和我说一些我没听过的东西,比如什么是MP3,肯德基,耐克,她跟我说肯德基是吃的,耐克是服装品牌,MP3吗就是和你的随声听一样,就是小很多倍,也不用在里面放磁带。   她也告诉我班级里发生哪些有趣的事,有哪些有趣的同学,而她经常提起一个男孩的名字,她说那个男孩子个子高,会打篮球,常捉弄她,但也会在打扫卫生时她拎不动一桶拖地水时替她拎。每次提到那个男孩时,她脸上都有一种隐藏不住的笑意。   可她每次提到那个男孩时,我心里非常不舒服,就像是自己喜欢多年的玩具被别人抢走了,而我却不能光明正大的抢回来。   毛猴仿佛早已看穿了一切预见了未来和我说,你心里不舒服,就是你喜欢她,别不承认,你俩从小腻在一块,早晚的事。   可或早或晚,我们都没有这样的缘分,或者,相识了这么多年没有在一起就是我们的缘分。   后来,好梦和那个男生谈恋爱了。   那时,我们都不懂爱,因为不懂,所以勇敢,我们可以不顾老师家长的警告,学校开除的威胁,我们可以在情书上写下爱你一生一世,还傻气的在旁边画上一颗红心,拥有了一个人,仿佛就拥有了全世界。   一次我回到家,听到好梦的奶奶和我妈抱怨说:“现在的孩子可真管不了,前两天人老师给我打电话,说好梦谈对象,又和人打架,还把头发染成红色了,学校打算开除她了,她爸妈把孩子扔给我们老两口了,管住了行,管不住了到头来还得埋怨你,让他们回来自己管吧……”   好梦已经很久没有和我聊天说她的事情了,而我也不想打听关于她的事情,我不知道自己是在和自己赌气,还是在和她赌气,我交了一个女朋友,新鲜而又短暂,很快分手。   我不说,她不懂,我说了,于事无补。   在初三下班学期冲刺中考的时候,学校风纪抓的特别严,每个学生恨不得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统一穿着一样肥大宽松的校服,男生是寸头,女生头发必须扎起来露出额头,每个人都坐在课桌上盯着书本奋笔疾书一副刻苦努力的样子。   好梦依然我行我素,屡教不改后,因为她影响了学校形象,为了避免影响其他学生学习,学校将她开除。   (四)   2009年,我上高中,好梦和男朋友分手,辍学开始打工,我们在同一座城市。   好梦最先做的是餐厅服务员,然后去理发店当学徒学理发。   好梦极少放假,每天都会工作到深夜,因为平时要上课,我只有在周末放假的时候去找她,她下班的时候,总会嚷嚷着饿,但是基本上店面都关门了,只有一家卖麻辣烫的店一直坚持到夜里12点,那时候的麻辣烫还是4元一大碗。   通常整个店里面也只有我们两个人,麻辣烫冒着热腾腾的蒸汽,香辣的味道充满整个店里,那时候的麻辣烫还没有自选,只分微辣,麻辣,她不爱吃香菜,把香菜统统挑出来的扔在我碗里,她吃的顾不得说话,安静的店里只有哧溜哧溜吃面的声音。   吃完麻辣烫,我和她一起散步,深夜路上没有车辆,她喜欢走在马路中间,仿佛马路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在黑夜中,她放肆不羁,没有束缚,在路灯的照射下,她的影子淡淡的映在马路上,而我通常站在马路边上隔着很远看着她,美好而又孤独。   那个时候,她除了一起工作的同事外就只有我一个朋友,她父母不在身边,她爷爷奶奶又对她的所作所为又看不惯,她也知道村里关于她的很多流言,什么抽烟喝酒,怀孕打胎,和流氓打架,所以她很不愿意回家。   可是我知道她仅仅是早恋,喜欢染发而已,不抽烟喝酒,更没有打过胎,架倒打了一次,可那次是因为她男朋友得罪了人,她看着男朋友被几个人打忍不住出手。   我送她到她住的地方,她和我说,别回去了。   我说,啊?   她说,什么也不是,逗你玩呢。   我松了一口气说,那我回去了。   我转身走了几步,她又叫住我,你真的走啦?   我说,恩,明天还上课呐。   在我见到好梦最后一次的时候,她和我说她要去上海,问我觉得怎么样。   我一个高二的学生,哪里会知道上海是怎样的,我只说,想去就去,然后她就去了上海。   后来我去哈尔滨上大学,在5年里,我们极少通话,零星的看到她在社交软件上发的动态,也仅仅在我大二那年过年回家的时候匆匆见过一次。   那次我见到她,有着与年龄不符的精明干练,她简单的和我讲她这几年在上海的经历,起初她住在地下室,因为潮气身上会起很多湿疹,初中学历都没有的她面试的时候受尽白眼,到新的岗位她从一无所知做起,给人端茶倒水,卑躬屈膝,说这些的时候,她语气是轻松的,脸上面带微笑。   她这些故事里并没有我,可我知道,她现在过得很好。   她说在和一个同事谈恋爱,是一个部门的主管,而她也也为业绩突出,马上被提升主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