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云：锦州苹果

锦州苹果 文/照云 正月在朋友家吃过晚饭，刚放下碗，女主人端出一篮苹果，说是锦州寄过来的，并说寄苹果的朋友电话里再三叮嘱并告知：果子是自家园子里摘的，落花就套了果袋，绝无农药残留，放心吃，如果吃了好就告诉他来年再寄一些过来。 锦州是有名的苹果主产地，用当下时髦的语言阐述，那可是锦州苹果的原产地，上学时学《毛主席语录》中有这样一段话：“锦州那个地方出苹果，辽西战役的时候正是秋天，老百姓家里有很多苹果，我们的战士一个都不去拿，看到了那个消息，我很感动”。课堂上同学们听老师讲这一段时，似乎同一时刻都砸吧起嘴来，还伴有咕噜咕噜的吞咽声，那会儿我也和同学们一样吞着口水。 在北方，那会儿能吃一口苹果是一件很难的事，因为北方虽然是苹果主产地，但那个年代，不知怎么了主产地的苹果产量也不高，又加计划经济模式，苹果也是供给制，水果产销储运也得列入调配分销，苹果那时在北方也是难得吃上的。 记得我吃过几种苹果，最多的是国光苹果，也不知道产自何方，只知道苹果是用框装好运来北方的，卖水果的商店常常把一些削去许多的烂苹果放在框盖上，商家有时会用一个大的罩子盖在上面，有时忘了招来许多绿头苍蝇，即便是这样，欠卫生的烂苹果也很快就被买走了。有一些老人家还会等着开框买些烂果子，因为价廉，三几角小钱就能买一堆。 我还在回忆中，朋友就喊着我的名字递上一个苹果，总觉得这个削了皮的苹果和烂苹果没有太大区别，咬了几口寻找着儿时在同学家，阿姨从儿子口中省下一块烂苹果给我吃的味道。但吃着今天的锦州苹果，无论如何都没有儿时那块烂苹果的香味悠长，这个苹果我啃了几口就不想吃了。主家妇人见我这般，有点歉意的问：“怎么，这苹果很酸吗？”我直白地回答：“有点像醋”，她也附和道：“我也觉得有点苹果醋的味道”，听完这番话，我不好意思地会意笑了，老同学插话进来：“你们两个呀！苹果醋就是苹果榨出来的，如果没有苹果味还叫苹果醋吗？”也是，在现实生活中，许多事就像这苹果酿制的醋般，一对情侣不管对方是锦州苹果还是国光苹果，只要是削去皮能吃，都成了一个味道，至于产自何方就不重要了，大家都在寻找自己口味相投，志趣一致，相互牵着手，奔向一个目标，有如一框苹果在运输途中磕磕碰碰，总能被商家卖了一半。在食客眼中，烂了的苹果其味道是一致的，酸与甜是因人而异的。记忆中我永远都回味同学妈妈从同学口中抢下的那块苹果的味道，因为那不止是一块苹果，而是一份情的体现，我是将它作为一个完整的苹果吃的，其味道即便是酸那时也是甜的，在那物质匮乏的年代，能吃上一口便留香至今。 朋友见我一直拿着苹果，劝道：“要是酸就别吃了，来，给我帮你丢了吧！”我说：“没关系，这么老远寄来的，多不容易啊！我还是不舍，要不然我也太不懂得珍惜了”打着哈哈，我吃完了这个一生中味道最酸的苹果，吃完后我又惊奇地发现不愧是锦州苹果，尽管酸，吃完果香留在心里是悠长浓郁的。如果那时辽西战役的战士们吃了锦州的苹果也会记忆至今吧！但我还是留恋，那儿时吃过的最香甜的一块烂苹果，因为它代表着一个时代，代表着一份真情，传递着一个母亲的爱和那博大的胸襟。 背景音乐：David Nevue-Wonderla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