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什么才是我生命的颜色

到底什么才是我生命的颜色

2016-11-02    14'01''

主播: NJ小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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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今天的内容,是来自文铺成员吃荔枝的桃子。名字叫:到底什么才是我生命的颜色! 晚上去食堂,照例的一碟米饭,一碟青菜,一碗热汤。吃着,翻朋友圈。大哥晒出满桌的菜肴,家乡菜,家常菜。饭桌周围四张椅子,奶奶端坐着其中一张,笑着。 “椅子五张的话,该是好的…”我用筷子一粒粒挑起碟中的凉饭粒,默默念着。 年关近。到异乡来,竟有一年了。想家吗?我不知道。想念这东西难以名状,若不赋予它可感可触,可品可味的形态,终像是纸做的花屑;再美,也将散了个 了无痕迹。 如果说对一座城的印象,是从舌尖上开始的;那么对一座城的怀念,也该根藏于记忆里的味道,大概。城如此,家亦然。 一直难忘的味道,陪伴我长大的味道.奶奶的乱炖 爸妈工作繁忙,自记忆起,奶奶就完完全全包揽起我的午饭。奶奶节省,一桌午饭的食材,大多取材于上顿的剩饭菜。我自然不很愿意,时不时抗议起来。后来,奶奶就每天中午开两次灶。一锅新菜,我吃;一锅剩菜,奶奶自己吃。 倒奇怪,那剩菜久未吃过了,竟想念起来,记忆,也愈发清晰:往往是土豆,西红柿,和牛肉(有时是鱼),坐锅上水,小火,慢慢地煨炖。不多不少一个小时,等那一锅乱炖散出异香来的时候,就可以盛盘了;或是直接浇在饭里也很好,热腾腾的,相当下饭。 高三那年,家里有点变故。奶奶心乱,加之孤身一人无能为力,只好每天做一锅乱炖,给我。自己呢,下清汤面。更多时候,吃馒头、饼子,当然是剩的;蘸东北大酱,也是剩的。我虽然嘀咕,毕竟大了,也不说什么。有时推饭菜过去让奶奶吃,奶奶只说:“饭没咸淡儿,这酱,我爱吃。”奶奶究竟爱不爱吃酱呢? 好在到了晚上,爸妈回来,我们能吃上一桌丰盛的晚餐。餐毕,奶奶一样一样的细细收进冰箱——那是第二天中午的食材。老爸嘀咕奶奶:“妈,咱现在不比你那时候了。省什么啊?”奶奶急了:“没省,没省,扔了可惜……” 再后来,我在学校晚自习,不回家吃饭了。爸妈也忙,晚饭,常常在外面。奶奶一个人,在那大的要命的餐厅、厨房里做点什么给自己吃,我不知道。那乱炖,也见的愈发少了。 其次,就是老爸的厨艺了 老爸不常下厨,却奇怪地烧得一手好肉:混合多种佐料,用高压锅焖的烧牛肉;直接在火上烤的蜂蜜肘子;先过热油,再下水、醋、葱、盐爆炒的鲳鱼;还有专为对我口味学的清蒸鲈鱼…… 然而,老爸做得最多的还是酱鸡翅。原因简单,那是我最爱的一道菜。 坐锅,上料,扔鸡翅进去,不点火慢慢卤制。等上半天光景,再加酱料进去。用大火攻,转文火煨。几小时功夫,关火。可别急着开锅,再焖上半小时,就可以盛盘了。 酱鸡翅卖相并不很好,黑不溜秋的。但经过火焰的猛攻慢熬,骨酥肉软,入口即化。那味道层次鲜明,入口醇厚的酱味,咸甜得当;等咽下去,浓郁的肉香才从喉管里渐次升腾起来,教人发晕。非得赶紧吃下一口,把喉头堵住方休。 这道菜,有两个秘诀:一是火候,二是酱料。老爸做这菜炉火纯青,火候拿捏已入肌理,一不看表,二不计时。悠然自得,颇有大将风范。至于酱料,我曾问过老爸。他总神秘笑笑,齿间挤出一句:“家族秘传,等你成家,再传给你……” 于是乎,这来自祖上秘传的酱鸡翅,就这样伴我度过年年岁岁。很长时间,我曾以为这世上除了老爸有更好的鸡翅好手。可后来啊,大将开始失策。老爸渐渐会忘记火上的东西。直到一阵焦糊味儿冲进鼻孔,才忙不迭冲进厨房去。老爸渐渐拿不住火候,或是忘了“秘传”的配方。他叹:“老爸老了……”转而又笑:“这鸡翅,该传你了……” 可不是么?老爸老了。但我,还没成家呢。 念着念着,回忆渐渐茂盛葳蕤(wei rui)。而眼前这一盘,却怎么也吃不下了。 我仍不知道什么是乡愁,但我思念奶奶的乱炖、老爸的酱鸡翅。 家常菜,蕴含着的味道,之于我,怕是家乡、是往昔、是远方、是家人、是我生命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