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绍:
阿勒泰山脉的霞光 文 / 谭儒   1986年仲夏zhòng xià的那个清晨,我大学刚刚毕业,迷茫、等待、无聊让我的理想转为枯黄,我肩扛着行李走在塔tǎ额草原一条小径上,清爽的晚风一路送我到小河旁边,我掬jū起一捧清清的河水一饮而尽,那股清凉洗涤dí了我少年的梦想,一夜的行走让我感到了周身的细胞都在收缩,大腿好像长在别人的身上,我疲惫已极,倚yǐ坐在离河水不远的一棵胡杨树下稍息,不一会我竟然睡着了。   土鸟的歌声把我叫醒的时候,天已经透亮,我急忙站起身向东遥望,遥望在阿勒lè泰山脉下的故乡,刹chà那间,闪烁、耀眼、绚xuàn丽、奔腾téng、燃烧、绽放,东方的阿勒泰山脉的天沿yán之霞在旭xù日的托举间光芒万丈,她的微笑渗透了整个广宇guǎng yǔ,天空的浩荡沿着霞的溅射jiàn shè,那样丰富那样无限那样生机勃勃,任凭 rènpíng霞的驰骋chí chěng。我呆了。那一片一片的云霞披着光芒,映照了阿尔泰山脉,那叠峦 luán dié 起伏,雄伟浩荡hào dàng,漫天霞光犹如孟浩然的《舟中晓望》诗:“坐看霞色晓,疑是赤城标”。阿勒泰山脉的云霞底层是橙红色、叠叠扯扯,骑着山巅diān;霞的上层为桃花红,飘飘洒洒,悬挂于碧空。   “满目霞光笼宇宙,泼天波浪渗人魂。”那一刻,元朝诗人尚仲zhòng贤的名句撩拨醒塔额草原的情志,草原沸腾了,鸟鸣羊叫、骏马嘶鸣,哈萨克牧民嘹亮的阿肯之歌飘荡在广袤的草原,一个哈萨克小孩狠狠甩响了牧鞭,牧鞭的清脆滑过了霞光,划破了我心中的宁静。   我沿着霞光前行,走到了一个蒙古包前,一只牧羊犬不停地对我狂叫,叫声引来了一位维族少女,她霞姿月韵,霞袖临风飘逸,霞舒悠然,清澈如水的双眸紧紧盯住了我这个陌生的来客。她的微笑感染了我。我向她招了招手,指了指天空。她懂了我的意思,把牧羊犬拴住,然后也指了指天空,然后用并不标准的普通话告诉我:“草原上霞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走在人生抉择的迷途中,一面我想念自己的故乡,想以自己的对故乡的热爱回报故乡,另一面是五彩缤纷的外面世界,充满了“广阔而深厚”的“诱惑”,面对这两面,我何去何从呢?   漂泊的、绽放的、悠扬的、炫丽的,浩荡的阿勒泰山脉霞光恰恰在那一刻渗透了我的灵魂,注入了漂泊[piāo bó]的元素;渗透在“载[zài]营魄而登霞兮,掩浮云而上征”的美妙中,映yìng刻了远行的心智和霞志。我在那霞光中感到了一种召唤,感到了美丽和广袤博大的力量。   1986年仲夏zhòng xià的那个清晨,我毅然决定离开故乡,去漂泊、去霞光升腾的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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