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咕嘟,希望我不太流利的诵读和不够婉转的声音能陪你入睡,晚安。
你尝过失眠的滋味吗?
有些什么事,在白天,你将它深深藏起,用工作、用交谈、用运动将它牢牢地垛住,你的生活看起来规律、清洁、整饬,你和每一个人一样,温和有礼。
然而,当夜晚的潮水平了云脚,当你想把自己放平在摇晃的睡眠之上,你会发现,你白天所做的都是徒劳,你的堆砌、躲闪、镇压,都没能把那点磷光扼杀。
它在烧。
白天在阴暗里烧,夜晚在无眠里烧。
日以继夜,无休无止。
把你烧得只剩下骸骨。
你就这样在无眠里,守着那场熊熊的火,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烧成骨架、烧成舍利。你满目清明,吓得睡意四散逃避。
你为什么而失眠?
那些事,注定无望且不可得。
或许,你会把它称作“爱”。
你衰老而溃败,舌头干枯成日晷,然而爱却偏偏降临在你的额头。
当风暴从内心发芽,你在无数个准备打马出发奔向爱的晴天被臃肿的琐事阻拦,你发现你的楼阁已经没有了通往另一处全新居所的楼梯。
你只能遥望。
遥望着那给你新鲜之爱的情人,你听着她天鹅泣血般高贵的饥渴,你望着她无助无望的惊惶,你想象着她在没有尽头的希冀与等待中,形销骨立,失去光泽。
命是什么?
突然降临的爱,是命吗?
手中牢握的生活,是命吗?
如果都是,那为何、又是谁,要把这两桩南辕北辙的命,同时刻画在你的掌纹?
你徘徊却心怀出走的冲动,你留恋却满是想要割裂的决绝。
你想要把往事丢弃,不管那些热烈的注视和议论的潮嚣,往前直飞。
你也想要举起白旗,躲开全新生活的诱惑和灼热的甜蜜,留在此地。
不管出走还是留恋,林中这两条路的结局,你的脑海里都已经预演千遍万遍,仿佛你已身受两种命运真实的苦楚。
然而,你只能哪儿也不去,什么也不做。
你躲着命,像一颗神抛在命运转盘之外的石榴籽,瞪着血红无眠的眼,忍受失眠的折磨,等待命运的收割。
这些,你都没对谁说过。
不论是她,还是她。
你以为,她们都懂。
没成想,这一切,都会烂掉,无人晓,此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