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际应有你入梦（六~十二）

六【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绕在梁间的呢喃。你是爱，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你问我想不想你？很难讲，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说我想你，但如果你要说你不想我，那我岂不是会很难过。我说我不想你，但如果你要说你想我，那你岂不是会很伤心。但是，我真的不想你； 你问我为什么不找你？很难讲，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我找你，但如果你不想见到我，那我岂不是会很难过。我不找你，但你如果想见到我，那你岂不是会伤心。但是，我真的不想去找你； 你问我喜不喜欢你？很难讲，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说我喜欢你，但如果你要说你不喜欢我，那我岂不是会很难过。我说我不喜欢你，但如果你要说你喜欢我，那你岂不是会很伤心。但是，我真的不喜欢你； 你问我为什么不交女朋友？很难讲，我不知道该如何答复。我说我只想让你做我的女朋友，但如果你要说我们还是做普通朋友会更好，那我岂不是会很难过。我说我不想交女朋友，但如果你要说你愿意的话，那你岂不是会很伤心。但是，我真的不想交女朋友； 你问我我的未来有着怎样的打算？很难讲，我不知道该如何描述。我说我的未来里面怎么可以没有你，但如果你的未来里面没有我，那我岂不是会很难过。我说我的未来里面没有你出现的画面，但如果你要说你的未来里面有关于我的春夏秋冬，那你岂不是会很伤心。但是，我的未来里面真的没有你。 于是，我从不去问你的过去，怕问起你伤心的往事，勾起你悲伤的回忆，再也走不出过去的阴影，你就会好伤心好伤心；我也不问你的将来，怕问出你的未来里面没有我，我不是你想要的那个人，便再也找不到合适的角色去打扰你，我就会好难过好难过。 我不问你是否想我，我也不问为什么你不找我。我不问你是否喜欢我，我也不问你为什么不交男朋友。我更不会去问你未来的打算有没有我。反正我也没有很想你，反正我也不想去找你。反正我才不要喜欢你，反正我想要找的女朋友又不是你，反正我的未来里面又没有你。 你问我所说的这些话都是真的吗？很难讲，我不知该如何回答你。我说我所说这些的都是真话，但如果你要说你相信了，那我岂不是会很内疚。我说我对你撒了谎，但如果你要说你已经接受了，那我岂不是会很后悔。但是，我真的没有说真话。 七【原来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运，原来我们和爱情曾经靠的那么近。那为我对抗世界的决定，那陪我淋的雨。一幕幕都是你，一尘不染的真心】 我问你：“你说我们这辈子到底会遇见多少人？”，你说：“不清楚，反正陪你走过一段路的人都值得被珍惜”。我问你：“然后我们这辈子到底会错过多少人？”，你说：“我觉得不会错过任何一个人”。我问你：“有多少人遇见了会从此山水不相逢”，你说：“那也不算错过阿”。我问你：“有多少人错过了还会再续前缘”，你说：“你到底怎么了？”。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地聊天。只是后来我们聊到为什么会来到这所三本院校的时候，我们都唏嘘了好久。你说这些都是我们的归宿，我说“哎”、“归宿”、“都是归宿”，然后我又很感慨地问你：“那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你说：“问”。我问你：“你说我们这辈子到底会遇见多少人？”，你说：“很多人”。我问你：“然后我们这辈子到底会错过多少人？”，你说：“很多人”。我问你：“有多少人遇见了会从此山水不相逢”，你说：“很多人”。我问你：“有多少人错过了还会再续前缘”，你说：“很多人”。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地聊天。只是后来我们聊到为什么会这么无奈的时候，我们都唏嘘了好久。我说这些都是我们的归宿，我说“哎”、“归宿”、“都是归宿”，然后我又很感慨地问你：“那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你说：“说”。我问你：“你说我们这辈子到底会遇见多少人？”，你说：“你是不是无限循环？”。我问你：“然后我们这辈子到底会错过多少人？”，你说：“我疯了”。我说：“这些答案都对，但都不是我想要的答案”，你说：“你说”。我说：“我现在说不出口，以后一定给你说，好吗？”，你说：“为什么你总是喜欢说这句话”。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地聊天。只是后来我们聊到我们理想中的大学生活应该是什么样子的时候，我们都唏嘘了好久。我说这些都是我们的归宿，我说“哎”、“归宿”、“都是归宿”，你说：“走”。然后我又很感慨地问你：“那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你说：“你说我们这辈子会遇见好多人”。我问你：“然后呢？”，你说：“错过好多”、“重合好多”。我问你：“然后呢？”，你说：“没有然后”。 其实这些答案都对，但都不是我想要的答案。你明明知道最合适的答案，你却偏偏没有给我说。 好吧，上次你问我那么多问题，我都没有说真话。这大概是作为一个惩罚吧，所以这次我问你这么多次，你也没有说真话。 八【你曾说过不分离，要一直一直在一起。现在我想问问你，是否只是童言无忌】 “人这一辈子想想很无趣，你要认识数不清的人。然后从里面像淘金子一样淘出你的朋友，而这些朋友每几年又会洗牌一次。有一些你们从惺惺相惜到互相鄙夷，也有一些从一见如故到老死不相往来…最后留下的只有那么几个，你们会翻脸，因为游戏输赢打起来…所谓朋友，也许就是互相拔光了刺，彼此不再给予伤害。” 这些都是你说的，其实我早就看到了这段话。所以我才会那么喋喋不休地问着你，这才是我最想看见你给我的答案。 现在我想问问你，那我们呢？ 九【弹指一挥间，你竟已遥远。青丝蘸白雪，来路生云烟】 若你我终将只会是于这浩瀚宇宙里的渺小微尘，抑或是终生忍受雨打风欺的恒河沙粒。亦不过是犹如袖手拈来的白莲一朵，轻掷与万丛繁花般。踟躇于沉沉人海之后，而又湮灭于滚滚红尘之中。前尘今生来世都恐难再见，更何谈是作萍水相逢里的惊鸿一瞥。纵你我都慵于承认，于彼此仅是最渺小而又最卑微的存在。却又在路转偶逢无比惊诧时，面露窘色强装不知。最后亦唯有淡定从容地选择擦肩而过，然却独抚孤影虚凉，而又无暇自哀。 我也曾几度留恋徘徊，试图以手拂去旧时久蒙经年的晦涩尘埃，奢求仅凭一己之力重勒你我的光灿未来。然于千万次苦雪寒霜之后，于千万次苦苦哀求之后，于千万次飞蛾扑火之后。我才悲嗷而又决绝地兀自清醒： 于我，那将会是一场怎样欲罢不能的爱恋； 于你，那也曾是一段怎样欲谴不去的流年。 十【昨夜做了一个梦，梦里我们回到手牵着手。醒来的失落，无法言说】 三十年前我做了一场梦 梦里我梦见了有雨有花有微风 我梦见了二十年后有你有我有彩虹 我做好了加减法 提前十年把我描绘的图景 一一向你娓娓道来 你摇头晃脑轻笑道 不对你现在都只有十八岁 哪儿来的三十年前 不对你现在都只有十八岁 哪儿来的二十年后 我努力地向你解释 我所计划的人生之中都有你 我所期待的你都会形影不离 这样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那么现在我怎么不可以 三十年前做过一场梦 那么现在我怎么不可以 二十年后再做一场梦 那么现在我怎么不可以 提前十年向你描绘有你的图景 可你还是摇头晃脑轻笑道 你又不是我我又不是你 就算你计划的人生之中都有我 谁又会像你的期待那样 跟你形影不离 你不过是梦了 你一个人的三十年前二十年后 谁会和你做荒诞一生的梦 我转身望向窗去 不过是又多了一个黎明 十一【抱紧你的我比国王富有，失去你的我比乞丐落魄】 当我满含深情神色愀然地写下这篇让你或多或少都会觉得悲伤忧郁的文章时，我在想，假使你会看见，你会不会应景地为我落下一颗晶莹的泪珠？假使你会看见，你会不会适时地为我绽放一朵洁白的泪花？ 那个渐渐熟悉渐渐靠拢渐渐合并成一体、然后渐渐陌生渐渐撕扯渐渐决裂成两岸的人，那个我每天故意很晚才找她聊天只为了在她睡觉之前对她说一句晚安的人，那个天天都对我说“不联系”、“再也不联系了”却还是要天天都出来见面的人，那个对我说“一辈子都要联系”、“永远永远”转身却不见的人。 尽管这样，我还是要谢谢你，曾经点缀过我荒芜的世界； 尽管这样，我还是要谢谢你，曾经装饰过我苍凉的青春。 在梦醒的最初，你揉和成了一支悠然的骊歌，日日夜夜拨弄着我晦涩的曲调； 在故事的最末，你坍塌成了一个无垠的黑洞，年年岁岁吸食着我隐忍的悲欢。 十二【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心悦是你，不知也是你】 我前面给自己找了那么多的借口，如此费力，只是为了让自己给你写信这个举动，看起来合理、不做作、不唐突。我之所以会写下这么多洇满泪水的悲伤文字，如此周折，只是为了让你能够明白，即使我现在很少找你聊天，很少再与你并肩同行，但我对你的情意仍旧不灭，你在我心中的分量依然不减。 请原谅我凌乱的文字，还有我破碎的时光。尽管这样，可是我仍愿像当年遇见你的那样，回退整个进程。将这些冗长的意思，还原为当年为你写的一首简单的诗： 人生难得初相见，翩跹惊鸿舞一面。 柳下闻琴扣心弦，落花流水惜华年。 绿杨树里有黄莺，黄楠木中湮翠亭。 几簇墨荷生淡烟，一把铜筝惹浓怨。 深宫高墙垂珠帘，浅斟低吟映酡颜。 来人交与千古论，往事付诸一青烟。 萍水已去现痕迹，心湖任在泛涟漪。 此去经年辞别后，门前冷落几度秋。 莲步踟蹰回三顾，香心萦纡九翘楚。 出阁登楼眺远舟，凝情却望景旖旎。 关关雎鸠相摩羽，爰爰天马互厮鬓。 出水芙蓉生并蒂，入土梧桐死连依。 ——谨以此文送给活泼可爱美丽温柔大方迷人妩媚小巧玲珑的小公主 何云柯 2016年5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