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绍:
北京总社
香 蒲
文/银杏叶
香蒲，一种生长在浅水中或沼泽地上的草本植物。茎，园柱形，两米多高。叶，扁平带状，光滑无毛，一米多长。种子，红褐色，圆柱形，酷似蜡烛。 在辽东半岛靠渤海湾那边有一个不大的湖泊——紫泥湖，一湾湖面上亭亭站立着一片片香蒲，像绿海，像麦浪，像芦苇荡，小时候我就在那里玩耍。 香蒲给我的童年带来了无尽的美好，无尽的乐趣。 最是春天。 当花草还没有彻底苏醒的时候，当远处起伏的山峦刚刚泛起绿意的时候，香蒲就从冰封的泥土里翻成一个绿油油的崭新的世界了，这儿一片，那儿一簇，嫩芽尖尖的，长长的，短短的，鲜绿中带着淡淡的黄色，蓝天白云下，浸在阳光里，睡在湖水中。没几天功夫，就有一米多高了，风轻轻吹来，若有若无的绿色涟漪，仿佛在微笑，弥漫着春天富丽的温柔，暖暖的气息团团围裹着心际，不比芙蓉，但有独特，足以耐人寻味，足以动人心弦，每逢此时，眷恋香蒲的情怀如同春色一任铺展到云山相连的天边，内心的喜悦涌出胸怀，陶醉痴狂！ 又是一番满眼的夏意！无法忘却的夏意！ 香蒲荡里，一棵挨着一棵，长长的叶子层层有序地舒展着，在炙热的阳光里，绿得发亮，绿得放光，各种层次的绿一闪一闪地滚动着，微风在它们中间来回穿梭着，拨弄出细细碎碎的响声，静心细听，这声音妙极了，形成了一种不可比喻的节奏，像古筝？清脆、含蓄、飘逸的音符吗？像马头琴？纯净、向往、透明的旋律吗？不知道，享受着用声音酿出的诗情画意，幻出了无限的幽媚情怀。 不知什么时候一个个绣棒喜吟吟地探出头来，透着诱人的清香，飘在空中，飘在水上，迷醉了花草，迷醉了昆虫。蝴蝶来了，绕着香蒲翩翩起舞，蜻蜓来了，立在绣棒上，向大自然卖弄着它那飘飘然的身段。有时候你会觉得这些小生灵们在和香蒲窃窃私语着什么，有时候你又会觉得它们在替香蒲忙碌着什么…… 翻阅着记忆，每次翻忆，每次依然透着童年的我。 我们这些天真活泼的孩子们，一大早，就扛着用高粱杆做成的蜘蛛网，来到香蒲旁捉蝴蝶，粘蜻蜓，抓知了。跑累了，玩热了，就一头扎进水里耍闹着，感觉透体的舒服，无限的幸福涨满了稚嫩的小脸。 多少回放学后，到香蒲边挖野菜。当夕阳吻着晚霞，炊烟升起的时候，我们头戴着香蒲叶编织的草帽，右手提着装满野菜的篮子，左手高甩着臂膀，齐声喊着：一、一二一，走在弯弯曲曲的乡间小路上……现在回想着，仍能体会到当时那种自我陶醉的感觉。 清楚地记得，深夏的一天，呼呼的西南风刮来了一场瓢泼大雨，整整下了一天一夜，地里的庄稼匍匐在水中，我坐在窗前透着玻璃看着蒙蒙的大雨，心想，这下糟了，香蒲会全部卧倒，再没有捉迷藏的地方了！一种失意感涌上心头。 雨过天晴，我急忙跑到大坝上，哇！那种失意的心绪，一下子散尽了。香蒲棵棵昂首挺立，长长的叶子紧紧搂抱着直直的茎杆，有种生生死死永不分离的感觉，那威武，那从容，那淡定的样子使我震撼！使我忘记了身在何处！它用毅力紧紧抓住沃土不放；它用坚强挺起笔直的脊梁；它用勇气迎接霞光万丈的明天！香蒲——怎能不想？谁，又忘得了呢？ 天气渐渐凉了，秋天了，香蒲叶子慢慢变黄，绣棒也渐渐变成褐色了。 小时候每逢这个季节，总是跟在父亲的身后， 把香蒲大捆大捆地割回家。 母亲把宽的，长的，没有破损的叶子挑选出来，一顺摆放凉晒着。过几天这些叶子就变成了一条条长长的辫子，再把这些辫子盘成一个个铺坛。烧火做饭时，夏天乘凉时，还是干点别的什么时，都能用得上，很方便，很暖和，很舒服。 父亲把挑剩的香蒲抱到街上，一层一层苫蔽在草垛上。不管雨下多大，下多久，草垛里的草安然无恙。 冬天里，我们三五成群地跑进香蒲荡， 把那些干通了的香蒲棒抱回家，用手轻轻一撸，白絮铺天盖地飘起来了，有风吹来，白絮飘得更高了，最神奇的是那些快要落地的，又不肯落地，贴着地皮翻着跟头连滚带爬地又飘起来了！ 轻轻地，轻轻地落在了我们的头上，脸上，身上，地上，个个像是雪地里的雪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他，笑呀，蹦呀，高兴地抱成一团，这天真烂漫的笑语，这奶声奶气的欢呼，连成了一片，随同微风飘向家乡的天际，是梦里？还是梦外？早已收藏在我记忆的长河里了。 记忆的长河里，有那么多的记忆重叠着 ，唯有香蒲烙下了深深的痕迹，终身难忘，那是因为它给我的童年带来了无限的乐趣；那是因为它在我幼小的心灵中播下了不畏风雨，战胜困难的种子；那是因为它将自己的全部无所要求地交给了这片土地，交给了故乡的人们。 啊，我的香蒲，我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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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银杏叶，女，大连瓦房店人，1952年生，热爱生活，喜爱文学，刚学写作。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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