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叶有点苦

茶叶有点苦（定稿） 文/零 记忆中清明时节的雨，细细的，亮亮的，密密地斜织着，淅淅沥沥的。房子和山，在雨中被烟雾笼罩，朦朦胧胧的，如诗如画；雨中的田野里，盛开的油菜花宛若绿海里倾倒的一片黄；雨中的茶叶翠绿欲滴、干干净净。 我家的茶树是爷爷从外地带回来栽植的，经过精心培育，才发展下来。奶奶也曾在茶地里一片叶子一片叶子的摘过。如今，二老已故数载，茶地里依然留有他们的足迹和故事，茶依然如初。 和妈一起摘茶时，永远是我跑在前头，看着嫩嫩的叶子在枝头昂着头，速度就停不下来。妈不一样，她一边摘，一边拔草，还念念有词：“这草把茶的肥料都争夺去了，越长越茂盛，不拔掉，就没有茶可摘了”。茶树被妈妈精心伺候着。 爸爸呢？雨一停，他就挥起锄头刨地，地湿湿的，一锄头下去，锄头就被泥巴粘住了；雨天的土地太湿，干旱时土地又太硬了，就得使出洪荒之力。当把地翻了一遍，只需拾草平整，就可以种上花生。此时的茶树也跟着享福：没有青草的羁绊，没有荆棘的束缚，连呼吸也自由自在！茶地是爸爸一直在默默的打理。 摘好的茶叶需放到清清凉凉的井水里洗绦一下，这样杂质就藏不住了，况且茶吸足了水分，在锅里就不易煮烂。 茶叶制作的每一个细节都不容疏忽。烫好的茶叶放在门板上，像霜打的茄子，无精打采。此时，爸爸得趁热“揉”茶，有温度的茶，温驯而又乖巧，揉起来服服帖帖的；凉透了的茶，太有个性了，硬梆梆的，难以成团。没有揉茶机，爸爸就一手撑着一个椅子，不厌其烦的揉来揉去、转来转去。爸爸累吗？可是记忆中只有他任劳任怨忙碌的身影。茶，承载了爸爸太多太多的心力。 茶叶揉好了，散开放到竹篾编织的茶炕里，再点亮柴火。慢慢的，雾气便从纱布上冒出来，袅袅升起，馥郁的茶香弥漫在整个屋子里，久闻不腻！夜深人静时，茶干了，但不能立即储存，这时的茶叶太脆弱了，稍微用力就会变成粉末。等茶叶歇够了，有了韧性，再装吧，不必畏手畏脚，茶终于被做好了！ 又到清明节了，泡一杯茶时，睹物思人，茶有点苦；当杯子里闪现出了熟悉的影子时，有泪滴落，茶有点苦；当想念一个人见不到时，如鲠在喉，茶有点苦！茶是有点苦，苦中自有余香甘味，且行且珍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