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有无数个裂口
春天
无非是草长莺飞,燕子归来
无非是柳树泛青起絮,麦苗节节拔高
而江雨霏霏
是种子 沉闷了一季的爆破
是枝杈的断口 疼痛了许久的抚慰
你走在野外
满塘的枯梗,抵死守着一截老根
而桃花早已攻陷了山村水廓
那绿意内敛的山头,撑不住一把雪
噗嗤一乐,以一首歌的轻快
从云端唱到了山谷,又从山谷唱到了村野
然后唱入篱落,唱入一只小鸭的黄蹼,唱入翻新的春泥
山是安静的,水是安静的,村庄是安静的
你默默地行走着
一切都是缄默的
但一定有些什么在沸腾
在地底下,在隐秘处,或是
在春天无数个裂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