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代的爱情——野夫(第一章-第四章)

1980年代的爱情——野夫(第一章-第四章)

2016-05-05    12'55''

主播: 是圆子啊

200 7

介绍:
我们的为你读书栏目已经陪伴大家度过了好几个个周末。很开心大家能喜欢我们这个栏目。这周呢我们要做一个小小的改变。圆子要真正的为大家读一本完完整整的书。以后的节目会按照书的章节顺序读给你听。那么今天要分享的 是圆子最近很喜欢的一本书 它来自 野夫的 1980年代的爱情。 这是一段发生在80年代末期的爱情故事。故事主人翁小关在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一个土家族山区工作,偶遇了自己的中学初恋丽雯,两人再续了一回纠葛虐心的爱恋。从而引发接下来的一系列故事        本书的作者 野夫回望自己的前世,将共和国历史上那段清纯时代的爱情用饱含深情的笔墨娓娓道来,让人透视惨痛的历史之时,明了了作家及一代人心中隐秘的骄傲! 80年代初,山中的乡镇公路 像是结绳记事的麻索,疙疙瘩瘩地蜿蜒在山谷之间。一辆三十八座的旧客车,近乎是 一个浑身叮当作响的 货郎,费力而又间歇着 行走在那山路上。 下坡的尽头,是一棵古树,古树的后面隐约看见一些瓦脊——通常这就是一个街口,街身则埋伏在那些曲折的土坡岩石之后。 客车沿坡冲下来,很早就开始踩刹车,发出吱呀的怪叫。甚至刹车片被摩擦出黑烟,像一个打屁虫似的 连滚带爬地滑下,很臭地弥漫在山路上。但它仍旧准确地停靠在了小街头,最后停稳前一刻的晃动,把车上所有人都摇醒了。 我怀抱吉他最先下车,在路边放下吉他。同行的乡民和街头的闲散老少,都好奇地盯着这个奇怪的乐器打量。我从车后爬上车顶的货架,掀开网绳拎起行李跳下来,一脸迷惘地问路,然后迟疑地走向乡公所。沿街的皮匠铺、理发店和端着碗吃饭的大人小孩,都古怪地看着我这个形貌时尚的外乡人 。 那是1982年的秋天,大学毕业的我,就这样被分配到了一个名叫公母寨的乡镇。公母寨是鄂西利川县最偏远的一个土家族乡镇。 镇子被铁桶般的高山围住,一条来历不明的河流,嘻嘻哈哈地迤逦在街边。临河的房屋,都是土家人典型的吊脚楼——看上去似乎一半的木楼,都被几个柱子斜撑在河面的石柱上。这些老屋年久失修,次第层叠的瓦顶,俯瞰多是歪歪斜斜的,仿佛一群戴着斗笠的醉汉,依偎在一起取暖似的。感觉如果抽掉其中哪一个房子,也许整条街就会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地连串倒塌。 作为“文革”结束之后,第一批考上大学的应届生,毕业之后却从城里分配到这样一个穷愁潦倒的乡野,我的内心不免郁闷至极。我看见那时的我,扛着和整个乡镇完全不和谐的行李,一副明珠暗投的负气模样,趾高气扬地找到了乡公所——这个画面令我惭愧至今。 乡公所在上街的一个老院子里,除了门口挂着几块木牌,注明了这是基层政府之外,基本看不出来 这还是曾经的土司衙门。只有门口蹲着的两个傻大粗的石头狮子,缺胳膊断腿的满身伤痕,提示着这个院子的曾经威仪。 我进去打听,经人指点 走向后院深处的党委办公室,给书记递上介绍信。书记先是打量了一下 我那一身不合时宜的着装,然后低头看县人事局的介绍信。我略略有些局促不安地王顾左右,不知道我人生的第一位上司,要将我如何发落。 书记看完,起身很稳很重地握手,看似热情地说,欢迎欢迎,小关,你可是来我乡的第一个大学生!人事局早就给我们来电话了,说你是回乡的才子啊。 他回身对门外叫道:老田,那间招待室收拾出来没得?这是新来的宣传干事。 那个被唤作老田的老头,应声从厨房钻出来,搓着手点头哈腰地说:这就到了么?我马上去马上去。 书记略有不悦地嘀咕了一句:早就喊你弄好的,又喝麻了忘了吧? 老田也不言语,急忙帮我把行李拿着,走向了后院的一个木楼。我跟书记点点头答谢,就跟着老田来到了我的新家。 房间很小,隐隐有一点霉味,木楼板走着咯吱咯吱作响,就像是和一个哮喘病人在同居。屋里恰好放下一张床、一个桌子和一把椅子。床板上已经铺上了新收的干枯稻草,老田咕哝说刚换的,没有臭虫。他帮我把我带来的棉絮被单等铺好,推开那唯一的狭小的窗户说透透气。我听见了窗外的哗哗声,俯身过去,看见了那条 唯一让我顿时感到亲近的 无名河流。翡翠般的清波,蠕动在大小不一的卵石上,在阳光下波光粼粼,使生活顿现温软。 老田一看就是那种近乎木讷的老实人,浑身油腻邋遢。后来知道,他是唯一的伙夫,同时还是整个乡公所的杂役,还要负责打扫卫生和看守院落,等等。他面对我这个县里派来的后生干部,依旧有着拘谨和敬畏的表情,微笑里既有传统乡民的质朴,还有一些惶然。 他帮我收拾行李时,不小心一 下子碰到了吉他的琴弦,琴声大作,他似乎被吓了一跳。他紧张不安地看着这个不明所以的响器,惶惑得有些不知所措。我那时还有着刚出校门的大学生的傻逼德行,我装模作样地说:没事,这是“给它”。老田疑惑地重复一句——给它?还是不解地苦笑了。他让我先休息休息,一会儿饭好了,再来叫我。 那时的乡公所,办公室内没几个人。乡干部们几乎每天都要下乡。由于辖区在深山老林之中,面积很大,下乡的人通常一走就是几天,不是开大会,很少能见到全镇的干部。 我这个所谓的宣传干事,是一级基层党委必需的配备;实际上没有正事,就是帮领导起草各种文案和讲话报告。顺便还要负责书写横幅标语之类,拿去小街上悬挂。 书记是基层老吏,文化不高,但经验丰富。明显看得出来,他并不喜欢我这种城里来的所谓知识分子。但是,他能立马洞穿我这种城里长大的官宦子弟,是他不必得罪的对象——我既不会是他的权位竞争者,更可能很快调走,甚至未来变身成为他的领导。因此,他对我的工作安排,显得不卑不亢,不像对其他吏员那样,可以经常呵斥臭骂。 他也懒得派我下乡,知道我下去,不仅于事无补,甚至更是农民的负担。于是就叫我守办公室,或者偶尔说,小关,你先看看这几份文件,结合党报的提法,回头起草一个关于“五讲四美三热爱”的动员报告。 我通常起身接过,点头,坐下无聊地看报纸写文件,也无须格外地搭讪找话说。某次内急,我冲进乡公所那没有隔栏的公厕,发现书记正一脸愁苦地蹲在那里,白花花的屁股有些触目惊心。但我不能退出,只能也哗啦一下蹲在边上,喷薄而出。两个大男人 屁股几乎挨着屁股,在那儿各自锣鼓喧天地排泄——这情景无论如何都显得有些尴尬。 书记真是人情练达的人,为了转移视线,打破这种沉闷且臭气熏天的局面,率先关心起我的私生活——小关啊,你谈朋友没有啊? 那时,似乎恋爱这种话题,特别适合在厕所研讨。我憋红了脸嗫嚅说:谈是谈了一个同学,人家在省城,天知道能不能走到一起。3 书记在艰难挤出了一截便秘之后,断续而语重心长地劝慰我—— 个人大事嘛,还是要依靠……组织。晚婚晚育好,计划生育很重要。你别看不起我们这个乡镇,呵呵,其实也还是有些好姑娘的,我看街上小学就有一个,可能适合你…… 我一边道谢,一边赶紧屁滚尿流地起身提裤,落荒而逃。无论如何,和顶头上司如此亲密地裸裎相对,我还是不免尴尬。我甚至担心,我还未婚,他就要动员我结扎。 今天的为你读书就要结束了。 我是圆子,感谢你的聆听。 如果你等不及想要知道小说后面的情节。可以去看看这本 野夫的 1980年代的爱情 如果你喜欢我的声音。可以在节目下方留言。我会看到哦~ 最后和你说一声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