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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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组诗八首
文/花千树
一
昨晚
我等了很久
姐姐 你来时
有树枝擦到脸上
你疼
我也疼
我饮了整整一个黄昏的暮色
眼里嗅不出其他味道
姐姐
你终于和我一样
爱上一只不回家的猫
你的猫站在墙上
我的猫关在笼中
你的猫四处流浪
寻找安全感
我的猫囚于梦里
张望着远方
二
姐姐
你知道
我从不因跌倒哭个不停
可是我迷路了
满山遍野的草 那么绿
我一直往山上走
我以为 我不会再写诗了
并忘记
我的发际曾有蓝色的牵牛花开过
曾有人用语言赞美过
用眼睛爱过
风一吹
花儿同时开放
姐姐
你就开在我目光所及的地方
姐姐你看 草就这样
轻而易举地割破我的手指
断了我风中抚琴的念想
小河里来水了
那条红色的鱼也一起来了吗
我得过去看看
姐姐
你留下来吧
让我一个人去
三
有人喊我的名字
他的声音好听极了
像风吹过田野
像阳光沐浴一树花开
姐姐 这一切
我只告诉你
那声音很远很远
是漂洋过海而来的吧
我还没搜索到他的样子
声音就消散了
姐姐
在你面前
我不想装作不在乎
四
水不是很深
鱼和水的故事
从一个地方游往另一个地方
姐姐 尽管熟悉每个故事的来龙去脉
结局却从不握在我们手里
风撩开岸边的草
露出一处不肯痊愈的旧伤
今夜的雨
打湿了我们回家的路
再回首
恍如隔世
姐姐 是谁 正匆匆穿过
某个故事的某个情节
一直走一直走
姐姐 我累了 你呢
有些过往我记不住了
再给我讲一遍吧
这次你讲慢点 姐姐
五
姐姐
今晚 我就在这里等你
你来不来
我眼前一遍遍闪过
树枝擦伤你的那一幕
姐姐
你知道我诗里的你是谁 他是谁
我越来越迷惑
猫在我面前摆出各种幸福的姿态
它每撒欢一次
我要做一只猫的决心就坚定一次
我等了你很久姐姐
我一个人
看风和花跳舞
听风和花对唱情歌
我不做声
姐姐
我只能想你
六
你没来
花落得满地都是
像极了我放养的文字
香并且安静
姐姐
在这里 等你
成了我不知何时开始的习惯
姐姐
我想带那只猫回家
给它熬好喝的米粥
粥里放雪梨和冰糖
还要放几颗蜜枣
听起来很甜 姐姐
这样 我是否就可以和它在一起
然后
我们一起去河里洗衣服
七
起风了 姐姐
很多事情迫在眉睫
我们必须赶在天冷之前
看看那只衔着方言漂泊的鸟
下雨了 姐姐
我们并肩坐着
我们哪也不去
我们无处可逃
花落在你的头发和裙子上
我看到你眼里正有一个梦飘过
你的梦里始终有我
和今天一样
雨水顺着我们的脸颊往下滑
你为无法保护我而深深自责
姐姐
我不再想不该想的人和事了
花要开
就让它开吧
花要落
就让它落吧
我们只是无意间经过了这里
姐姐
花也落在我的头发和裙子上了
你看 此刻
我有多美
八
姐姐
我喝酒了
一大杯新酿的果酒
猫一直在旁边看着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闭上耳朵
在猫的眼睛里做梦
开满道路的花
阻隔了姐姐声声的呼唤
姐姐
别急着叫醒我
这里的每一朵花
都足以留住我的一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