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的灯/文:清秀

我是谁的灯/文:清秀

2019-06-19    13'32''

主播: 莹火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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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结束了流浪的日子,心却永远停留在无端的漂浮中。 而每一个心海漂浮的夜晚,都会无端地忆起那盏灯。 那盏灯应该是一盏非常普通的节能灯,它就亮在我的对面,一扇小而明亮的窗内。在那段孤独无望的日子里,它夜夜睁着白亮如日光的眼,伴我到凌晨。 灯下的书桌上,伏着一个我不知道名字的女孩,梳了短短的马尾,细长的像没有发育好的身材,面容是清秀美丽还是普通丑陋就无从知晓了,毕竟我和她只是隔楼相望,那个居所也仅仅是我人生旅途一个短暂停靠的驿站而已。 每当我写字累了的时候,就会无意识地瞄一眼对面的灯光,在寂静漆黑的夜空下,整个世界已进入酣梦,女孩和她的灯却还亮亮的,精神着。 常常在零点,女孩旁边的卧室突然白亮如昼,一位同样细瘦的中年妇女披衣起床,悄悄来到女孩的身后,仿佛有些嗔怪地催促着,女孩便回头一笑,收拾了书本,不一会女孩和她的灯便沉浸在静静的黑暗,这时候,旁边的灯也便放下心似的,闭上了眼睛。 夜,复归静谧。我突然也就了无情绪,哈欠连连。索性熄灯上床。 夜夜如是。 女孩和她的灯仿佛成了我的影子,她在我亦在,我在她亦在。偶尔,女孩似乎还会抬起头,望望对面的我,然后比赛似的,不肯在我之前熄灯。 女孩旁边的灯便亮了又灭,灭了又亮。中年妇女几次三番地站到女孩身后,女孩似乎只是笑,却不动身。我终于有些不忍,便提早熄了灯。女孩天亮还要上学的,我知道。 无边的静夜里,对面的两盏灯悄然相继而灭。 我微微地笑了。 固执而执著的女孩,是那段阴暗日子里亮在我心里的灯,因为她,我的静夜不再孤寂而落寞,仿佛漂流在浩渺的大海,前方始终亮亮的灯塔。 固执而执著的女孩,应该还是一盏亮在她母亲心中的灯,正因如此,母亲的灯,夜夜为她而亮,为她而灭。 恍然忆起祖母的油灯。 多少个阴暗静寂的夜晚,祖母一次又一次挑亮油灯的芯子,做着永远也做不完的针线活,一面睁大期待的眼睛,看窗外的漆黑。然而,窗外的天空,在暗了又亮的油灯下,一次又一次泛起鱼肚白,祖父的身影却始终不曾出现。 我常常想,祖母的油灯,为着祖父亮了一生,而那漆黑如铁的夜里,祖父又是在谁的灯下温存缠绵呢? 祖母的灯盏最终在孤寂中消逝,同她一起埋葬的,想必还有她那如灯的爱。 灯,常常因爱而亮,又因爱而灭啊! 依稀记得儿时的贫穷时日里,父亲和母亲偶尔因了一些琐事争吵,夜深了,还不见母亲回归的身影,我便坐在南屋祖母的土炕上,睁大漆黑的双眼,等。祖母着急得骂道:“傻妮子!还不快睡去!你娘死不了的,她一会儿准回来!”我的眼泪忽然簌簌地流下来,一起坠落的,仿佛还有我的心。似乎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终于听到沉重的木门“吱呀”了一声,母亲轻手轻脚地走进她的北屋,北屋的灯骤然间亮了,母亲纤细的身影摇曳在灯影里,踏实了我的心,蒸发了我的泪。我很快地酣然入梦。 梦里,母亲,是照亮我心灵的一盏灯。 灯,是一个发散着多少爱的美妙载体啊! 今夜,我坐在装饰着美丽花纹的灯下,暂且静享一份表面的安详。 无数个灯在我心中起起伏伏,明明灭灭,隐约中仿佛看见一盏孤灯,摇曳在远方,它日日夜夜地亮着,唯恐我辨不清前进的方向,抑或在漆黑的夜里,恐惧不已。 于是,穿越无缝的稠密黑暗,我向着那盏灯,笑了。 忽然疑惑,今生有多少灯在为我而亮?而我,是谁的灯呢?抑或,冒昧地问一下,你,又是谁的灯呢? 文:清秀 主播:莹火 来源:清秀物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