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诗，还好有远方

文/沈春光 难过的时候，我喜欢吃很多很多的山楂，就好像把生活里所有的酸甜都吃进心里面。 （正文） 最近一直想着如果时间倒回几年，不用太久，回到十七岁那个夏天，我会在做些什么。 我还记得那年高二，终于换了新的教室，头顶上再也不是吱吱呀呀摇摇欲坠的风扇，再也看不见墙壁上空鼓的快要掉落的粉灰。左手跟右手的同桌都没有变，只是再也看不见考试前为了作弊，而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数学公式和英语单词的旧课桌。 想起来那个时候，我庆幸很多，庆幸那年夏天天空一直很蓝，庆幸喜欢的男孩还在我的左手边。 那年原本灰色的高二，忽然就这样充满了各式各样的表情。连笑起来，好像也变得更加轻易。也许就是那天天气很好，也许是转向左边的时候还能看见男孩趴在桌上平和的睡颜。总之那个冗长的夏天，除了课桌上堆叠得快半山腰的课本外，空气里充满了少男少女青春期的暧昧和小心翼翼。 时光机开回现在，偌大的办公室里面独自剩下我一人，窗外下起了雨，唯一的同事也撑着伞去赶街对面的公交车。我起身去倒了一杯温开水，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映入眼里的是流淌在玻璃上的雨帘，模糊的让人看不清这个世界。 前段假期，跟着两个同学回去过那个印象中树胶味很重的操场，我们绕着圈散步，忽然有人提议：我们去3班的教室看看吧。走到那个熟悉的教室门口，我心里激荡着一种接近于悲怆的情绪，我觉得我再用一点点力，我就要哭出来了。 我为什么要哭？我也不知道。 也许只是时光太过可怕。 现在我看着那个座位，还能想起曾经打瞌睡被老师叫起来读背英文单词的那个场景，尽管时间已过六年之久。 那其实是一种很复杂的情绪，因为我忘了到底是单词背不出来被老师地训骂比较可怕，还是被男孩看在眼里的开小差比较丢脸，毕竟那个时候的我在荷尔蒙地骚动下也是一个很爱面子的人。 走出昔日的学校门口，回望不远处的教学楼，仿佛还能看见当年一听见下课铃声就朝气蓬勃冲出教室面孔发光的少年们。我忽然就眼眶发热，浑身冒起一颗颗的鸡皮疙瘩。 那个时候，我们都还体会不了人世的疾苦，对离别的伤感只有在学校放映室看过的电影《雏菊》里感受过。直到很多年之后，打开音响听着那首 what a difference a day made的时候，又忽然感叹起感情多变。就如同Jamie Cullum的这首歌的歌名一样，变幻莫测。 那天回去的路上，我们谁也没有说话。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一些喜悦又有道不明悲伤，我们都沉浸在自己的记忆里面，有点不可自拔。这些青春里的映像，在这个庞大的世界看来，是如同微尘般的存在。 你只能说是这个世界多么无情又健忘。 其实在年假还未结束的那几天里面，高中的QQ群里面有不少人曾提议开一次同学会吧，我的手指刚放在键盘上准备表示赞同的时候，脑海中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特别想要见的人，一个也没有。连同那个暗恋许多年的男孩，我也只是想他而已，并不想见。 后来我屏蔽了群消息，也不知道最后同学的聚会到底开没开成。但是无论是否见面，曾经的遗憾早已造成，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某天，我在社交网站上说我想成为白德瑞那样的人。用尽智慧，跑遍世界，赚很多钱。 我当时的重点其实全在后一句，但是有人评论说那结局的心灰意冷呢？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因为我并没有想过，或者说是我从不愿意仔细的去设想结果。于是我只能模棱两可地告诉他也许可以换个结局。但他似乎说的没错，有了那些美好的过程，结局也似乎注定了。 我们都说这个世界很大，对于个体而言，一座城市就是一片海洋，你展望的时候也是望不到边际的。于是，你的悲伤喜怒在这广阔的天地之间，除了你自己大概只有天空才会了解。 就像2012年到2013年之间，我在网站发大段大段的文字，写着离别与伤悲，编造各种故事，抒发自己的小情绪。那个时候大多是有很多的失意和很多很多迷茫，还有更多的不确定，但是你看那些文章的时候绝对无法说你了解我。 也是在那一年，网站的粉丝从0涨到上千。看着像是一个好的开始，可现在回头看那些文字也会觉得多么矫情造作。后来我也不再频繁的更新，偶尔发几句牢骚，没人看也不会在乎。我写我的生活、我的工作，我写我的青春，这些都与我有关，但毕竟与你无关。 我还是会如同从前般整夜整夜睡不着觉，所有的窗口都暗了，我却还醒着，那种像被羊水包裹的孤独偶尔还是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面。 我明白，有些事是心结，不可能一瞬间消失。 但我负隅顽抗这么多年，我想我还未败给时间。 就算没有诗，也至少还有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