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蛙声

故乡的蛙声   布振芳       夜深了，喧嚣了一天的小城又恢复了平静。工友们都已离开，我独守空楼，说不出的孤寂。辗转难眠，索性抱着凉席来到阳台，冷冷的月光，水一般的泼洒在身边，把我孤单的身影打印在空荡荡的墙壁上。推开窗，希望有风能吹进来，柔情的风啊，总会带来故乡泥土的味道吧，可风亦不来。只有明月高高的悬在空中，他望着我，我也望着他。有坛美酒多好啊，我也好学着诗仙的样子，与明月对饮，岂不快哉。可明月无言，我怎能惴测他它的心思，这异乡的月啊。     我感觉自己快要疯了，此时此刻，我只想听到一点声音，哪怕一声犬吠，一声虫鸣也好，可这里只有寂静，只有寂静。我无奈的闭着眼睛，席地而坐，努力的在脑海里搜寻一些鲜亮的色彩，在这四面围堵的水泥堆里，只有让人窒息的灰色。     恍惚之中，我隐约听到一片蛙声，不错，是蛙声。飘飘渺渺，若有若无，那一定是从很遥远的地方飘来的吧。我站起身，用力把头探出窗外，既看不到水塘也看不到草丛，我又向着故乡的方向望去，万里云天，一片苍茫。     我不由得思乡心切了。     此时的故乡，该是多么的宁静安详，决不会这般死寂。故乡的月色是温柔的，决不会这般冷清。我仿佛看到沉甸甸麦穗在田间摇曳，打着灯笼的萤火虫在村口游荡。故乡的夜是有生命的，既使睡着了，你也会听到她的呓语，看到她的微笑。那长满树木的山坡上，总会吹来丝丝的凉风，数不清的夜虫在窃窃私语，睡不着的山鸟在低吟浅唱。那芳草萋萋的小河边啊，总会有热闹的蛙声。     我家就在小河边，这蛙声我听了一个夏天又一个夏天，从儿童听到了少年。不知有多少这样的夜晚，我在那里独自彷徨，我的歌声与蛙声一唱一和，我懂它们，他们也懂我。     可少年总会长大，长大了就会四处流浪，于是，思乡成了习惯，归乡成了奢望。不管你思乡思的多么急切，多么压抑，多么心痛。     我感觉困了，可还是坚持着不敢闭上眼睛，我怕一旦睡去，就再也听不到这梦寐的声音，没有了这种声音，我将如何排解内心的孤寂。     故乡的蛙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