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建成散文《老家的城墙》伊犁河系列【2】

《老家的城墙》 作者：焦建成 朗读：斯琴塔娜 每年的寒暑假，父母都会把我们兄弟姐妹送到察布查尔县的姥姥家。那时的童年往事里充满了野性的经历。如今，察布察尔县已变成了现代化的靓丽小城，可故乡的老城墙却常在脑海中出现。只要回到老家，我都想找到那个记录着祖先光荣历史的老城墙。锡伯族老人叫它“霍屯克尘”。五、六十年代，察布查尔县每个乡都还有老城墙。城高六米，墙体厚三四米，城墙上有垛口，每个拐角都有突出的马面，城外是护城河。站在城墙上，四野尽收眼底。 我的童年，把时间都消耗在了城墙上。小伙伴玩得最疯的是攻城游戏。大伙儿分成两拨儿，一拔儿攻城，一拔儿守城。攻城的一方一旦冲破防守，便将“守军”从城墙上扔下护城河。被扔到城下的孩子并不惧怕，滚一身泥水，抖擞着精神，呐喊着又去攻城……虽然是孩子的游戏，“战斗”却异常激烈，甚至带点“血腥”味儿。因为年龄小，开始时我不敢上城，只在护城河的泥水里和一群猪崽泡在一起，为攻城的伙伴运送 “弹药（泥巴）”，看着伙伴从六米的高墙上掉进护城河的那一刻。后来，我也加入了攻城，而且被扔下去无数次，那是难得的体验，比现代人的蹦极更刺激。 伊犁河的早晨充满生命活力，城门随着天边透出的第一束光亮开启，人群和牛羊便鱼贯而出。孩子们把牲畜赶上小路后结伙往学校而去，牛羊和马群则分头去找自家的草场。灿烂的阳光洒满草地，到处弥漫着野性的气息，一阵尘土落过，城堡安静了。 下午，放学的孩子和暮归的牛羊在晚霞中汇聚成了一幅温暖的画面。牛羊排着队拥进城门各回各家，孩子们惦记着玩闹，一窝蜂冲上城墙，继续那没完没了的攻城游戏。我们在祖先留下的古城墙上演绎祖辈的戍边生活。游玩中，那个逝去的历史潜移默化地被传承下来。 如今，在农田边上，还能看到几段残墙断壁，那是唯一能证明祖先曾经是军人的历史物证。除此之外，就是八个行政乡的名称“牛录”和锡伯族语言文字了。解放后，八旗编制被废弃，各牛录改设八个行政乡，但各乡“牛录”的称谓却延续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