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建臣《某年某月某日》朗读者 楚歌

侯建臣《某年某月某日》朗读者 楚歌

2017-03-11    12'42''

主播: 向度有声文学

312 9

介绍:
作者:侯建臣 朗读者:楚歌 或者有雨。 或者有风。 或者什么也没有,阳光照在你的或者我的脸上。 我们于是灿烂。 我们坐一趟环城的公共汽车,似乎是一辆很老的公共汽车了,那标志汽车序号的红字都看不见了,只在原来的地方留下一道疤痕——一道没人想去弥补的疤痕。 人们以一贯的方式挤进那辆看不见红字的公共汽车,就像他们一贯地走着每天走的路,就像他们一贯地忽略他们应该忽略的所有的事情。人们的许多动作都是一贯的,人们不用看汽车的标志或者去辨认方向,人们总是以某种习惯做着某些他们做惯了的事情。 我们是怎么上车的? 我们又是怎么下车的? 我们坐着那辆老车,听着老车一咳一咳的声音,老车一咳一咳的声音总会让我们想到好多事情,同时也想到好多人。那些事情当然已经都成为往事了,那些人也都成为故人了。我们是暂时停留在老车里的残渣废食,我们随时会被老车咳出去。 有谁最终不被老车咳出去呢? 大家拥挤着。挤是一种很真实的生存状态,因为拥挤,因为磨擦,因为一不小心地碰撞,我们会表现出各种各样不同的形态。于是在我们表现出各种各样不同形态的时候,老车就会有胃胀的感觉,老车经常会有胃胀的感觉,那是老车最好的感觉。 雨会从破窗户上扫进来。有雨的时候不多,但往往给人很漫长的感觉,人们会深刻地记住每一场雨,然后让记忆显得潮湿。雨很容易就能打湿人的衣服,当然还有其它的东西,比如自尊,比如情感,比如我们说出来的一种叫做“语言”的东西。当然,雨也很善于让人生动,这是雨难能可贵的地方,雨会让人在干燥的时候想到一种很柔软的东西存在着,还会让人在一瞬间柔情似水。 雨在老车的裂了和没裂的玻璃上写下一条又一条谜语。 风也是。风是我们大家的老朋友了,风经常会在某个地方以一种独特的方式等着我们。等了多久呢,这是一个无法回答的问题。流浪汉一样,或者我们走的路上经常遇到的一个人一样,我们总会遇到像风一样的并不认识的朋友。因为见得久了,见得多了,我们会不愿意让语言来破坏那种无言的熟悉。于是一直擦肩而过,我们保存着或许是朋友之间维持关系的一种最好的方式。 我们是要去某一个地方,那或许是很重要的一个地方,或许不是。有好多事情就这么简单,我们需要去好多重要的地方,也需要去好多不重要的地方;我们需要去见好多重要的人也需要去见好多不重要的人。我们会在某一天想到老车咳嗽的声音,会急切地想听到老车咳嗽的声音,我们会在一个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生出一种叫做怀念的东西。我们会在某年某月某日的某个时刻莫名其妙地怀念一个人一件事,就像我们会在某年某月某日的某个时刻怀念老公共汽车的咳嗽一样。我们需要一种东西在某个时刻在我们平坦的心的旷野上划上一条痕迹,受伤的感觉有时候让我们非常感动,而感动又会让我们生动起来。 那么阳光呢?那让我们灿烂起来的阳光呢?它会把它的手放到我们的脸上,它会让我们忘记我们要去的地方,我们在那辆老车里会看着阳光一点一点地在车里车外游走,阳光游走的方式和老车游走的方式一样,当然,有时候阳光会藏到楼后面或者树后面去。阳光经常会以一种很不经意的分别方式告诉我们珍惜的可贵,在我们怅然若失的时候,阳光也许已经走了。在阳光下我们会看到许多游走的人,和我们一样的人,他们也许是去赶另一趟车,或者他们就是那些误了车的人。他们的影子在阳光下显得很孤单很无奈。那也是我们大家的无奈。 那些阳光下的影子会让我们在不经意间想到某年某月某日,想到某年某月某日的某个很生动很形象也很孤单很无奈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