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神女

【诗&文】神女

2017-03-19    10'09''

主播: 苏会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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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神女 作者:臧克家 朗诵:慧冰 天生一双轻快的脚, 风一般的往来周旋, 细的香风飘在衣角, 地衣上的花朵开满了爱恋。 (她从没说过一次疲倦。) 她会用巧妙的话头, 敲出客人苦涩的欢喜, 她更会用无声的眼波, 给人的心涂上甜蜜。 (她从没吐过一次心迹。) 红色绿色的酒, 开一朵春花在她的脸上, 肉的香气比酒还醉人, 她的青春火一般的狂旺。 (青春跑的多快,她没暇去想。) 她的喉咙最合适歌唱, 一声一声打的你心响, 欢情,悲调,什么都会唱, 只管说出你的愿望。 (她自己的歌从来不唱。) 她独自支持着一个孤夜, 灯光照着四壁悠怅, 记忆从头一齐亮起, 嘘一口气,她把眼合上。 (这时,宇宙只有她自己。) Eleven A.M., 1926 by Edward Hopper 上天给每个人都派了一位神女 当我第一次读到臧克家的这首《神女》,我便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温暖的生命力,像一棵郁郁葱葱的大树,深扎入泥土中,浸润在朝阳里,似乎没有什么能够撼动它生命的活力,它让我想到一些我所缺乏的东西,一种深入生活,不恐惧,不迷茫的本能。 我的母亲就是这样一位“神女”,她是家中的长女,十一二岁就开始操持家务,喂猪、做大锅饭,照顾弟弟妹妹,从早忙到晚。记得我上小学的时候,一家人搬到了新的城市,从无到有。摆地摊卖过袜子,棉纺厂做过女工、酒厂洗过玻璃瓶,西红柿酱厂灌过西红柿,工地食堂做过饭,她抓住一切可以维持生计的工作机会,从早到晚奔忙。即便这样累了,回到家她还是闲不下来,家里时刻都体体面面、干干净净。当我推门回家,总飘来饭菜的香味和爽朗的大嗓门。 Morning Sun, 1952 by Edward Hopper 《福音书》里说:“汝隐瞒智者,却向儿童及愚人显示。” 小说《安娜·卡列宁娜》中,男主角列文得知哥哥病重垂危,与妻子前去见哥哥最后一面,面对痛苦呻吟的至亲,列文和妻子的态度却迥然不同: “列文不能够镇静地望着他的哥哥;他在他面前不能够显得自然和镇静。当他走进病房的时候,他的眼睛和注意力不知不觉地就模糊了,他看不见,也辨别不出他哥哥状态的详细情形。他嗅到可怕的臭气,看到污秽、杂乱和痛苦的状态,听到呻吟,但是感觉到毫无办法。他根本没有想到要探究病人详细的病情,考虑一下那身体在被子下面是怎样躺着的,那消瘦的小腿,腰和背脊是怎样缩成一团,是否可以稍微躺得舒服一点,有没有办法使他即使不能好一些,至少不要太难受。他一想到这一切细节,他的背上就掠过一阵寒战。他深信不疑再也无法延长他哥哥的生命,或是减轻他的痛苦了。但是病人觉察出他弟弟认为他完全无救,这就使他很生气。因此就使列文更加痛苦。在病人房间里对于他来说是痛苦的,可是不在那里更难受。他不断地假借各种口实走出病房,但是因为不能够一个人待着,随后又走进来。” 而他的妻子,则毫不犹豫地开始采取行动,请医生,差人拿药,叫人一同打扫,为病人擦洗。那个时刻,他的妻子没有想到自己,只在替病人着想,她心中有数,并且让一切进行地很顺利。 列文在事后感悟到:过去许多大智大慧的人物,都思索过死的问题,而对于这个问题,他们所知道的却不及他妻子所知道的百分之一。他的妻子了解“生”是怎么一回事,“死”是怎么一回事,虽然她不能理解列文心中的问题,但是她从不怀疑这种现象的意义。 Cape Cod Morning,1950 by Edward Hopper 我不是空巢青年,我是神女 在过去的2016年,一个词语引起了广泛的关注:空巢青年。 那些在大城市打拼的年轻人,他们远离故乡、亲人,过着独居的生活。这似乎成为一个越发普遍的社会趋势,年轻人变得更自由了,同时他们也不得不面对独居所带来的,更赤裸裸的孤独感和不安全感。 年轻人啊,我们是否可以继承父母那代人坚韧的生命力,成为新时代的“神女”呢?我们是否有足够的力量,庇护我们自己的生活,在困苦和磨难面前,保持敞亮的大嗓门和幽默感,像一棵树一样,沉静、美好地生长呢?而我们是否又做好了准备,真正地去经受爱,经受孤独,经受死亡? 此刻,在你的脑中,是否也出现了一位神女呢? 我们把今晚献给她们! 文/野行人 苦难是滋养人的,把诅咒吞下去,让它化为力。 ——《星点》 - 关于作者 - 臧克家(1905—2005),曾用名臧瑗望,笔名孙荃、何嘉,山东诸城人。曾师从诗人闻一多。著有诗集《烙印》、《罪恶的黑手》、《自己的写照》、《运河》、《从军行》、《泥淖集》、《淮上吟》、《呜咽的云烟》、《泥土的歌》和长诗《古树的花朵》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