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河老了》程亚林

一条河老了                                            ——偷罗丹句﹡，为知青朋友作                                                                          程亚林   一条河老了， 枯瘦一线。 裸露的河床沙石狼藉， 像风干的皮肤上隆起 布满老斑的血管。   一代知青老了， 青春早成梦幻。 佝偻着拾捡当年歌哭， 任清纯对话沧桑。   不再壮志凌云，豪情万丈， 也不再为招工、转点、病退奔忙。 不再冲风冒雨，胼手胝足， 也不再为养不活自己悲伤。 只有那一份真情和失落， 那一份骄傲和彷徨， 那一种严肃和荒诞， 那一种矜持和凄凉， 沉淀在心灵深处， 标志着我们的孤独， 默诵着历史的绝唱。   或许有初恋遗留在某个角落， 或许将哀号抛洒在某座荒岗。 或许用似哭的大笑撞击过狼藉的杯盘， 或许在将灭的油灯下编织过渺茫的希望…… 一切都过去了， 一切都写在水上！ 只有泥泞中艰难跋涉的楚痛， 不期而来，刺人心肠。 只有含泪行进的沉重脚步声， 一次又一次惊起心湖鸥鹭， 翻动梦海波浪！   一代知青老了， 就这么老了。 活明白了吗？， 说清楚了吗？ 依然是人生难题， 依然影响着人生份量……   注；“一条河老了”是罗丹大著《知青笔记》中的篇名    2010年9月       附记：         2011年10月初，回长沙访友，见到不少知青老朋友、老战友，又蒙大家盛情接待，真是感概万千，此生难忘。总想写点什么纪念这次会面，但搜索枯肠，竟无所获。转而想起去年读罗丹大作后曾将相关感慨发在一首小诗里，搜出来一读，还有点意思。特此请严报兄（永明马灯）将它发上湖南知青网，以请诸位斧正，以表拳拳心意。                                     程亚林2011年1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