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乡文/俊生诵读芳心依然

老乡文/俊生诵读芳心依然

2019-05-21    21'32''

主播: 芳心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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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投稿 小说《老乡》 文/俊生 改革开放后的那年,人勤春早,岁物丰成。人们还沉浸在年味里就开始准备种子,化肥,农药和农用物资。因为刚实行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他们要播下喜悦的心情,期待收获金色的梦想。 我和弟弟说:“惊蜇刚过春种还早,咱们要趁这段农闲,弄点货赶紧去一趟西宁,销完货回来也不迟。” 旋锥把子,做针锥,做锥子是我们这一方土上的副业,生产队的时候家家户户利用早晚的时间都在家里加工制做,把成品交给生产队由集体销往各地。 一个雪花飞舞的夜里我和弟弟踏上了南行的列车,风驰电掣般地在夜幕中穿行。车箱里寂静无声,人们沐浴在柔和的灯光下渐渐进入了梦乡。 我瞅了眼打盹的弟弟,然而,我却没一点睡意,心里开始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一路的美景和原打算顺便游览古都西安的大雁塔,兵马俑,华清池等名圣古迹的计划已在睡梦中一划而过。 初春的西宁晨风仍像小刀一样凛冽,但是我俩各扛一个沉重的提包,却未觉丝毫的寒意。 西宁这个多民族聚居的城市,一切都让我俩觉得格外新奇。尤其是那少数民族华丽的服饰和新疆人烤羊肉串的叫卖声。 在一个人流密集的街道,我俩在地上铺开一块布,把锥子摆开我便吆喝了几声:“哎!走过路过,大家不要错过啊!” 嚯!还真是立杆见影。还没等我吆喝完毕人们就围了个水泄不通。“多少钱一把?"几个人在异口同声问。 “五角一把了,买五把赠一把啦”我又大声喊了几句。 人们立刻像似不要钱一样,抢着挑选。 忽听有一个女人的话音,一边往里挤着一边问:“我听着像我们河北老乡的口音啊!是吗?” 她的话音掠夺了一圈儿人的目光,都盯在了她的身上。 人群中有个小伙子笑着说:“噢!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呀。” 人们一阵哄堂大笑。 突然一阵摩托的紧急刹车声戛然而止。两个彪型大汉嚷道:“闪开!闪开!” 人们立刻闪出了一道胡同。只见他俩发型怪异,一个长发齐肩,一个头光锃亮。光头双手叉腰,一副阴沉的面孔怒向我俩,像一块甩向我俩的砖头,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谁让你们在这儿卖呢?我们是工商局的,这东西得没收!” 那个大长发拿起一把锥子,轻轻地抚摸着光滑的锥把,看来有点爱不释手。光头弯腰把地上铺的那块布连同锥子胡乱地一扯,大长发提起地上放着的另一个提包往摩托车右边的挎座里一扔,一溜烟地消失在街的尽头。 那一刻我一颗惊恐无助的心都碎了。 围观的人们嘴里嘟囔着都散开了。唯有那个老乡大姐没走,她中等个子,圆圆的脸上一双明亮的眼睛充满了善良和睿智。朴素的着装说话显得特别亲切。她手提着一个菜篮子安慰我俩说:“老乡你俩千万别上火啊!我帮你俩想想办法,这条街叫莫家街,有咱们一个河北老乡,他姓王是副食品公司的党委书记。” 中午我俩和老乡大姐见到了王书记,他魁梧的身材宽阔的前额,看上去显然会有一套卓越的领导才能。 他听大姐详细地介绍了我俩的情况后,又聊了些关于家乡的话题。我俩都称他王叔。他便说:“晚上我去工商局找找局里的领导。” 王叔见我俩怎么也不肯在他家吃午饭,便说:“走吧,咱去街上吃吧,这条街上有一家我们食品公司开的饭店。” 大姐告辞了,王叔进饭店就叫:“贾师傅,他俩是咱们河北老乡,你先给他俩整点饭,我就不陪了。” 我看着王叔去里屋又和贾师傅说了一番话,还给我俩买了一条香烟,放下就走了。 我给贾师傅点了一支烟,还没等吸完,两大盘热腾腾的炒面条就上桌了。但是我俩感到嘴里像嚼泥一样,怎么也咽不下去。心里总是忐忑不安。 “老乡,你俩放宽心别上火,注意身体。”贾师傅在开导我俩说。 我给贾师傅搬把椅子,让他坐下,问他:“贾师傅,你来这里多久了?” 贾师傅50多岁。敦实的个子,眼睛不大,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笑着说:“我和王书记都是五几年来这里的,快30年了。王书记一家人可好了,咱河北老乡来了都像亲人一样热情招待,千方百计的帮老乡办事。” 晚饭后,王叔和我俩在客厅坐着喝茶。听王叔吩咐他的两个儿子说:“老大老二你俩帮你妈收拾一下,把你哥儿俩的床腾出来,让客人占,你俩睡客厅的沙发。” 我赶忙站起来说:“王叔,不用,不用,我们睡沙发。” “常言说,在家千日好,出门事事难。”王婶一口地道的家乡话,说的很亲切。 王婶儿从箱子里抱出两床被子说:“前几天刚从咱河北那边捎来的棉花,做了两床新被子。这里的棉花缺得很。” 一阵小雪过后,太阳又露出了笑脸儿。我俩和王叔去了工商局。一进院,一位领导老远就和王叔打招呼说:“王书记,昨天发生的事,是两个不务正业,假冒我们工商抢了他俩的东西,后来又在别处作案,早被拘留了。东西在这儿呢,货归原主吧。” 我俩异口同声道:“谢谢领导!” 那位领导说:“应该感谢党改革开放的好政策!通功易事,互通有无。调节人们生活中的短缺商品嘛。不过你们一定要到规定的农贸市场去销售。” 我俩连声说:“对,对。” 今天是第三天去市场了,我拉开窗帘看看东方刚刚露白,我俩悄悄地起来,写了一张纸条放在桌上,然后慢慢的打开门就走了。 说实话,几天来,王婶早早的起来为我俩做早点,中午把饭还给我俩送到市场。 天快晌午时,我们刚刚忙过一阵生意,要去买饭。王婶儿又提着保温桶,站在我们眼前。开口很严厉:“你俩这么做可不对啊,写个纸条说不在家吃早饭了,天怪冷的,不吃早饭怎么行呢。” 我说:“王婶儿,太给你们添麻烦了。” 王婶儿说:“麻烦啥呀,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嘛。今晚一定要早点回家,我走了。得赶紧上班去。” 打开饭盒一看又是热气腾腾的饺子。 傍晚,还没等红轮西坠,我想起了王婶儿的话,就早早收摊儿了。一进门就看到阳台上晾晒着给我俩洗过的衣服,在微风中晃动,好像对我俩说:“快谢谢王婶儿吧。” 厨房里的烹炒味道扑面而来。各种美味佳肴摆满了餐桌。尤其是那个硕大的蛋糕,上面还有几个醒目的大字“祝老乡28岁生日快乐”触景生情,我哥俩面面相觑,热泪已夺眶而出。 “王叔,你们是怎么知道的?”我问。 王叔说:“没想到吧,你婶儿昨晚从你俩房间走过,听见你俩在说‘明天是我28岁的生日回去再补吧’我和你婶儿一商量,明天一定给老乡一个惊喜。” 一阵急促的闹钟铃声惊醒我,其实我知道这是王婶儿故意定的。铃声一响,就让我按时吃药。昨晚我突然头痛似裂,冷热无常。冷如身上压着千层冰,热似胸中抱着一团火。并且还呕吐不止。王 婶儿给我前胸,后背都做了刮痧拔罐儿,还给我熬了姜汤。风寒与心火,让王婶儿的一颗热心给驱散了好多。王婶儿又给我端来一碗红糖水说:“我让你弟去市场了,不能耽搁他的生意。今天你王叔不在家,我带你去医院做个检查。”我接过那碗红糖水说:“不用了,好多啦。” 王婶儿说:“那不行,一定要去!医院离这儿很近。” 我做完检查后,刚说走,忽然王婶儿家老二走到我身边,我惊讶的问:“你怎么也来了?” 王婶儿说:“唉,他有鼻炎的毛病,一遇上感冒就犯,住了好几天院了。” 突然,不知怎的,一种内疚感袭上心来。我心里犹如翻江倒海般的难受,我才明白他是因为把床让给了我俩,他哥儿俩在客厅睡沙发。那一夜特别冷,得了重感冒,才引起了鼻炎。 我沉思良久,呆如木鸡。 我和王婶儿从医院回来,走过一间小客厅时,突然,我的目光停留在一面锦旗上。我停下来仔细一瞅‘拾金不昧,清高做人’落款是山东省东明县生产资料公司赠。 我赶忙摘下那面锦旗说:“王婶儿,你太了不起了!” 王婶儿瞅着那面锦旗记忆犹新的说:“噢,这回事有好几年了,那是在改革开放之前。” 我接着说:“对呀,这旗上写的是1975年。” 王婶儿说:“那个失主是山东省东明县生产资料公司的一个业务员。来青海牧区採购马,赶上身体不适来医院作捡查,没注意丢失了提包,里面装有两万元的现金。我在医院走廊拾到后,当时找不到失主就交给医院了。大概过了一个星期,那个业务员和他们领导通过医院一个认识我的人才找到我家,专程送来了锦旗和感谢信。” 那天早上,一轮红日冉冉升起,光芒四射。看得出今天的天气是自我们来这儿最好的一天。我俩的心情也像天一样明朗。上午十点回家的车票已买好了。酒菜都上桌了,我俩向王叔王婶儿 讲过一番感谢的话后。我又提议:“为王婶儿家老二康复出院,为我们这次生意圆满结束,为我们彼此结下的友谊,干杯!” 本文在修改中得到了鹏儒老师精心地指导,在此表示衷心的感谢! 2019,5,19 原创首发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