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日嗨》文/额尔敦哈达 诵/赵文

《嚯日嗨》文/额尔敦哈达 诵/赵文

2018-03-25    08'13''

主播: 朗读者阿尼苏

787 0

介绍:
“嚯日嗨” 文/额尔敦哈达   1988年的初冬,我是去访问一位在东乌珠穆沁旗的诗人。当圆满结束学术访问、满载从诗人故乡搜集到的资料准备返回呼和浩特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原则性错误:第一场寒流已经光顾草原,而我却薄衣单鞋。初冬季节以这般“装束”横跨锡林郭勒草原意味着什么?   当我挤上从锡林浩特到赛罕塔拉的草原班车,前行不到半个小时双脚已经冻得发麻了,我只好脱掉鞋子,用手揉搓为双脚取暖。这时坐在我身旁的牧人阿爸笑着对我说:“霍日嗨!年轻人,你当锡林郭勒是你的大城市啊,冬天还穿着单鞋,快过来,阿爸给你温温脚。”说着撩开蒙古袍的前襟,用柔软的羔皮衣裹住了我的双脚……   这事儿过去20多年了,现在想来心里仍然觉得非常温暖。说实话我也是草原人,这点寒冷能抗得住。令我感动的是老阿爸的那一声感叹,那一份怜悯之心。   “霍日嗨”是蒙古族老人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声感叹,带有怜悯、心疼、同情等多重含义。自从当年在初冬的班车上与老阿爸相遇并听到他脱口而出的那一声感叹后,我对“霍日嗨”多了一种亲近感、温暖感。而随着阅历的增长,我对“霍日嗨”更有了一种神圣的理解。   1998年的夏天,锡林郭勒草原上汇集了来自不同地方的一群人。他们有的说着汉语,有的说着蒙古语,有的西装革履,有的穿着手制的察哈尔袍子。他们是当年的“知青”,离开30年后回望草原,寻找青春痕迹,寻找草原留给他们的一点一滴。   我通过电视节目断断续续看到了一些场面。有的知青端着茶碗久久不能言语,有的知青和阿爸额吉、牧人兄弟相拥而泣……而见到知青,老牧人嘴里说出的第一句话是“霍日嗨,米尼毛呼”(米尼毛呼:蒙古语,我可怜的孩子啊)。   应该说,是这一声“霍日嗨”,把当年乳臭未干的他们从一个家送到了另一个家,从一个母亲身边带到另一个母亲身边。这一声“霍日嗨”把草原母亲和城市孩子的距离拉近了。母亲把母爱献给这些本不是她孩子的孩子,孩子也把本不是他母亲的母亲当做自己的母亲。于是有了张承志震撼人心的“骑手为什么歌唱母亲”的呐喊,有了30年后重返第二故乡的壮举,有了母亲和儿子的相拥而泣……   是这一声“霍日嗨”,把无家可归的上海三千孤儿带到草原母亲身边,让他们得到温暖和归宿,得到家和母亲。当年电视连续剧《静静的艾敏河》在全国放映,我觉得它的成功不仅在于艺术上的造诣,更在于它主题的美。   草原母亲用一声“霍日嗨”温暖年轻的心,年轻人也用他们的爱回报草原母亲,用灵与肉唱出了歌唱母亲最嘹亮的歌。   当年草原上的一场大火吞噬了大片牧场。在熄灭大火的战斗中下乡在锡林郭勒的60多名知青献出了宝贵的生命,他们最大的才二十一二,最小的只有十六七岁。在电视节目中蒙古族歌唱家阿拉坦其其格为这些英魂歌唱流传久远的蒙古族劳动歌曲“忒格音道”,代表草原母亲呼唤英灵。   母亲在呼唤孩子,孩子用生命来回报母亲,这就是我的内蒙古草原。   现在新的一页打开了,吮吸过草原母亲洁白乳汁的孩子们在为草原奔波,为草原思考。在母亲曾经呼唤他们的地方,他们在书写着《当新的一页打开的时候》。这是一声代表千万个热爱草原的孩子的呼唤——“霍日嗨”,我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