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负手 永欢喜

闲负手 永欢喜

2018-03-06    12'41''

主播: 世纪冰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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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闲负手,永欢喜》 雪小禅 越来越喜欢闲了。 心的闲,比身的闲更让人艳羡。素心已闲,安静享受着时光赠予的沧桑与淡定。 是坚果,坚硬的外壳里面有柔软的心。是秋后的柿,经历了严霜,红了,也甜了。是初春的雪,虽然还是冷,可是清新了…… 尽管满目看花客,真赏寒香有几人?有几个人还重要吗?也许特立独行本身就是孤寒。看古人之画,往往生出寒意来。三几人坐于风雪飘摇的小屋中,那屋里有棋有茶,有清冷的散淡与飘逸。必定窗是开着的,必定外面有雪。仿佛都是黄昏吧?还是纸散发了老黄?总之,看得人心里静得要归于尘,静得要归于寂。 也喜欢独行。 早晨,或者黄昏。一个人走在新开路上。最喜欢暮秋的时候,树叶是金黄的,一片片在风中旋转着落着,看着它们落下,心中有一种翩然惊喜。这种惊喜却又是心疼的。闲负手,永欢喜——这永欢喜是交付给光阴的答案,且行且远,和过去学着告别,总要告别吧——尽管舍不得。 不用力了。朋友说起前世界乒乓球冠军张怡宁,在北京队时并不出色——发球不是长项,攻击不是长项,防守不是长项……一个没有任何长项的队员入选了国家队,却打遍各个身怀绝技的前世界冠军们。没有长项,就到处是长项,因为用力均匀,因为不过分强调此或彼。 那发的又低又平又旋转的球最难接,看似大弧度大力度的球,虽然满场嚷好,实则表演成分大。世界冠亚军的乒乓球之绝战,看着并不激烈,短平快的小球,实则暗含杀机。闲负手,实则是满弓满调。 京剧中余叔岩唱得极有弹力,并没有过分渲染或技巧十足,亦没有任何缺陷,但宗余者甚众,只因为它俱是“闲负手”,无招胜有招。 书法家说到王羲之,都言难以企及……太过完美,看似简单的东西,实则最难。有人拿颜真卿与王羲之比,颜处处外露,气势凛人,而王羲之低调华美。有人说,临颜之帖,三年可成,看不出真伪;临王羲之,一生难以像其态。 人生亦是一样的。太过用力,一招一式露出锋芒,必败无疑。也并不是一定要处世圆滑,欢喜心常在,处处闲负手。 这样的人生,有真味与真意。 少年醉酒拼狂歌,上了些许岁数,当然要一针一线过日子。懂得柴米之欢鱼水之情,亦懂得生活似流水,长愿向东流……一朝一暮,都收拾得欢心与平静,绿窗寂静,唱唱戏,喝喝茶。不要多了,三两知己,哭的时候有肩膀,笑的时候很动情,此样人生,已是别样。 看好友刘京闻书法作品,常常有这种意味。 他是闲负手,永欢喜。长相亦近佛缘,圆润而达透。人到中年的喜气安静而从容。书法早有了气象,那一招一势都尽显平静真味。一点也不怪戾,一点也不放纵——但看上去,却又有着极度逼仄的华丽与淡定。 这是难的,表面上不动声色,实则早就动了声色。 看他写的一则小文,尤为动容:“今不能寐本想写些东西,泥金纸虽贵并不适,非纸不适,实力未及,倒感觉四毛钱宣纸更加方便些。” 我称赞了几次这段小话,写出人生真味。真是难得,那“四毛钱宣纸”五字用得极让人心生欢喜。 这样平实的真意,是我极欣赏的人生态度。大画家韩羽亦是。一字一句地说:“我真是怕死,一想死就无聊。”他的砚台是二十世纪五十年代花两毛钱买的,用到至今。传世名作,却始终用着两毛钱砚台。此样人生,早就达透而空灵,那老棉裤与老棉袄穿着,全是踏实与肯定。 还有裴艳玲先生。  ,一路唱下来,六十年伶人岁月,几多悲欢?却仍然英气逼人——一头短发,中式对襟长袍,台上一站,眼睛里有笑意。她自己活成了自己的神。 也记得自己的挣扎与放纵。 夜半给武汉的姐姐留言,只两个字:多了。害她担心,她说:哪有喝这么多酒的,去喝水,都过得去,都过得去…… 沉沉睡了一夜,早上,泡一杯白茶。清淡到无颜色,坐在沙发上,发一小会呆,然后到电脑前。 打开京剧《春闺梦》,把输入法换到五笔,三号字,绿色屏幕……江山坐定,一笔笔打下去。 那键盘声,是我在生活的钢琴上打下的音乐之声,你听,你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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