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长城之定深计远

万里长城之定深计远

2015-12-22    30'14''

主播: 秦时明月官方播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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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夏姬白芊红将赴桂陵一事,虽在路枕浪的吩咐下尽量不予声张,但如今桂陵就好比一锅沸沸扬扬的开水,略有一点动静很快便传遍了全城。刘毕与儒家掌教端木敬德几番私下商议,均觉欲除白芊红当在此一举,但端木敬德几次跟路枕浪进言,在白芊红回返之时暗中安排人手伏击刺杀,都被路枕浪拒绝,只气得端木老爷子七窍生烟,扬言撒手不管。 这一日,荆天明受刘毕之邀,来到西官廨。只见刘毕所居的静室之外,由江昭泰领头,竟有五六个儒家褐带弟子把守在外。江昭泰见荆天明到来,忙上前带路,言道:“荆少侠,里头请。我五师哥已等你很久了。”荆天明走进刘毕居处时,却见儒家黄带弟子五至其三,除刘毕在场外,尚有邵广晴与谈直却,另一在场之人,则是荆天明熟到不能再熟的项羽。荆天明熟不拘礼,只向邵广晴微微点了个头,便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听他们说话。 荆天明进来时,项羽与刘毕二人正自争论不休。只听项羽言道:“什么万无一失刺杀白芊红?依我看,路大巨子必有奇谋,你轻举妄动只会坏了大事。”“坏了什么大事?”刘毕怒道,“顶多便是让那白芊红活着进来,又活着回去罢了。”“我可不这么认为,路大巨子说得明白,他定在三个月之内取了白芊红的性命,你又何必杞人忧天?”“你又知他定能如愿?万一失败了呢?先别说机不可失,说不定路先生也是暗中埋下了伏兵,要取白芊红性命。如此一来,我们正好在旁相助。” “刘毕你胡说八道些什么!”项羽深深地不以为然,指责道,“一顿饭便是一顿饭,路大巨子既已光明正大地派人前去邀宴,便不会做此宵小行径,另埋伏兵。我若是那白芊红,也照样会大大方方地来吃这顿饭。亏你还读什么四书、五经,亲君子、远小人?你这种行为跟小人有什么差别?”说着斜看了刘毕一眼,刘毕却只做不见,淡淡回道:“项羽,亏你平日多读兵书,却不知兵不厌诈之理?正是因为白芊红信得过路枕浪,我们这才有机会。”“你……”项羽面有愠色,还待反驳,却气得不知说什么才好。刘毕也冷冷地撇过头去,不愿理会项羽。荆天明见他两人又是拌嘴又是闹别扭,脑海中不禁想起幼时刘毕跟在项羽后面,事事要人照管携带的胆小模样。“那个时候多好啊。”荆天明心中暗想,他再看看两人如今的模样,“曾几何时,刘毕竟已能如此与项羽抗衡?唉,我真希望他们别再吵了。” 但项羽原本就对刘毕这阵子以来动不动便口若悬河、引经据典教训他人的行为颇感不快,此时见他又一意孤行,愤然说道:“刘毕,你想清楚了,无论如何,你背着路大巨子做这件事就是不对!若真要做,那就坦荡荡地去告诉路大巨子,一切都听他的吩咐。”刘毕和项羽自幼交好,此时见项羽非但不肯力挺,反倒过来严词指责,心中也有气,暗叹:“道不同不相为谋,看来我和项羽尔后必然是两路人了。”刘毕又想,“既然项羽不肯前往,留在这儿只有碍事,怎生想个法子把他激走才好。” 刘毕主意已定,遂言道:“可好笑了,你三番两次提到路枕浪,可人家路大巨子可曾编派过什么重任给你?不是守城头,便是搬砖瓦。如今大事来了,你却像只缩头乌龟,只想躲?你昔日的满腔抱负到哪儿去了?” “你说什么!”项羽气得上前一把将刘毕推倒在地,怒道,“你道我是胆小吗?刘毕!我再告诉你一次。路先生设宴,此乃君子之约,自有他的计较。你这样做,只会扯后腿,帮倒忙。” 刘毕自地上站起身来,拍去衣上尘沙,淡然回道:“如此说来,你是决意不去的了?”项羽气呼呼地摆手道:“不去!刚才大伙儿说的话我就当做没听见!你们也当我今日没来过好了!”项羽撇下这几句话,转身就走,想想又回头抓着荆天明劝道,“天明,这件事一来不该,二来不成,三有性命之虞,刘毕他疯了,你可别跟着去犯傻。”说罢瞪了刘毕一眼,愤然离去。 项羽离去后,邵广晴几番在心中琢磨,问刘毕:“项羽所说,也非无理。五师弟,你瞧那白芊红真能守信只带一人便敢前来?”刘毕道:“那女贼心高气傲得紧,我看八成如此。”邵广晴又问:“说不定她暗中伏下上千兵马,我们若去刺杀,岂不是以卵击石,正中女贼下怀?”谈直却闻言笑道:“三师兄,若真有上千兵马,谁还能傻到自开城门?但照我看,那女贼安排百来个侍卫是少不得的吧。” “那也未必。”荆天明本来在旁一直不发话,这时忽然开口说道:“只要鬼谷四魈联袂而来,纵然各家掌门齐出,也难保不教他们来去自如。你们都还记得柳带媚的身手吧。”“这……”众人听到秋客的名字,不约而同尽皆住口。 刘毕想起柳带媚功夫卓越,心中虽也生怯,仍坚持道:“正所谓为所当为,但凡有利于国家社稷,虽千万人吾往矣。我不怕。”刘毕又转头问谈直却,“四师兄,你呢?” “我也不怕。”谈直却道,“但有一事,刘毕你可确定师父赞同此事?” “请师兄放心。”刘毕言道,“师父心中是百般赞成,但碍于墨家的面子,不能亲自策划罢了。换句话说,此事无论事成与否,皆是我们凭一己之念所为,和师父他老人家全然无关。”“那好。”谈直却点头道,“算我一份。” “天明,你呢?”刘毕满怀希望地问。荆天明却不言语,只想:“那夏姬白芊红是死是活与我何干?但就凭刘毕和谈大哥两人,去了只怕有死无生。想当初柳带媚独闯英雄大会,打得苍松派掌门人杨隼毫无招架之力,与路大先生相比亦在伯仲之间,而此人在鬼谷四魈中尚且位居第三。唉,刘毕也忒小看了人家。”但见刘毕一副心意已决的模样,荆天明转念又想:“我武功虽是不及秋客,好歹胜过谈大哥和刘毕,届时拼死一搏,或能保住他二人性命。”荆天明暗暗叹了口气,说道:“你若答应我不将此事告诉高月,那我便去。” 刘毕闻言大喜,立时说道:“好。你放心,我绝不会告诉阿月。”刘毕见谈直却与荆天明已无异议,转而征询邵广晴的意见,“三师兄,你呢?” “这……”邵广晴心中认定自己必是未来儒家掌教,实不欲涉险,便推辞道:“我倒觉得大师兄杨宽文年长识广,二师兄戚戒浊武艺高强,似更能胜任此事。何不找他们前往?”刘毕闻言露出失望之色,言道:“大师兄为人心慈手软,二师兄则有瞻前不顾后的毛病,我跟师父商量过几次,都觉得他们不去为好。”邵广晴听刘毕言下之意,似乎非要自己参加不可,慌忙辩道:“但我们儒家黄带弟子,五人中便去了三人,若有意外,岂不是大伤元气?”邵广晴这番话等于坦承自己怕死,刘毕与谈直却两人对望一眼,心中都有点瞧不起这个未来的儒家掌教,但刘毕碍于大计,不得不劝道:“三师兄放心,若有万一,我和谈师兄定然先护着你的安危便是。” “这……这……”邵广晴找不到借口,只好言道。“不过依我看项羽他如此反对,回去定然向路大巨子嚼舌根,我看这件事,还是……”刘毕截住他的话头,说道:“三师兄多虑了,项羽那人见识虽然不广,却是个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的人。他方才既已言明在先,便一个字也不会走漏消息。”“哎。”邵广晴见再也无法推辞,只好说,“好吧!那我也去就是了。”刘毕见终于说服了他,也松了一口气。当下与几人反复计议刺杀白芊红的种种详情,又说了几个时辰,这才各自散去。 如此匆匆过了数日,荆天明打从那夜和高月彻夜长谈之后,便一扫长年以来的阴霾,将心中诸般矛盾尽皆化繁为简,不再多做无谓的苦恼。而高月进了桂陵城后,挨不过几日清闲,便在盖兰的带领下也加入了军膳伙夫的行列,日里帮着煮大锅菜,夜间则勤练杳冥掌,没有一日怠惰。她一来是不甘心自己的武功实在差荆天明太远,二来是她体内的十二奇毒已不同于初入桂陵时的毫无动静,往往每隔十天半个月的,便要发作上一两次。高月虽知乌断所传授的杳冥掌并不能真的疗毒,但除此之外此时也无他法可想。二人每日各忙各的兵务,一得空闲便聚在一起,或由荆天明点拨高月武功,或闲谈往事,荆天明只怕无意之间将刘毕策划伏击一事吐露出只字片语,却不知高月也另有秘密不为他所知。 秋意渐深,夜月逐日由缺转盈,桂陵城中到处是黄叶飘飘,枫叶红似火,眼看距离白芊红与路枕浪的月圆之约,只剩下两天了。 这一日傍晚,高月估算过荆天明在城头上轮值的时间后,便又蹦又跳的横过大街小巷,奔往西门去接他。谁知跑着跑着,眼前忽觉得片片花白。她暗叫不妙,赶紧停了脚步,调匀气息,想借着练习杳冥掌时的经脉运行之法,来压制毒性发作,只可惜为时已晚。“不……不会的,明明三天前才刚刚发作过。”一阵隐隐约约的刺痛自腹中渐渐生起,很快就转变成了万针扎刺,高月但觉五脏六腑疼痛难当,两腿一软,倒在了城西客栈门外。 这城西客栈乃是数十年老店,店掌柜的机灵眼尖,高月才刚刚倒下,他便忙不迭地奔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姑娘!姑娘?”店掌柜弯着腰连问了几次。高月只是不吭声。原来此时高月将所有的力气都用来咬牙苦撑,哪还有余力回话?所幸那店掌柜看她缩在地上浑身发抖,也知她需人帮助,正想开口往店里头叫人,忽听得身旁有人说道:“原来如此。有道理啊有道理。原来客栈门口也可以睡觉。早知如此,我也不用付钱住客栈了。”另一人则说:“胡说八道!客栈门口只能用来乘凉,不能睡觉。你没看她眼睛明明是张开的吗?”原先那人又道:“谁说睡觉眼睛就得闭着?我看你睡觉的时候,两眼就从没真的阖上过。”另一人又道:“谁呀?你睡觉才不闭眼睛!你自个儿眼睛凸得跟金鱼一样,就以为别人也都长这副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