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故事

飞天：妈妈的故事 作者：菡子 外奶奶说，妈妈最喜欢我。我知道外奶奶最喜欢妈妈。 可是我家里没有妈妈，老早老早就没有妈妈了。我小的时候，外奶奶把我搂在怀里对我说：唉，看你这没有娘的闺女，我这没有闺女的娘。她不敢大声说，说着说着，还朝门外看一下。 妈妈上哪去了呢？我小的时候，外奶奶不肯说。我小的时候，外奶奶也不肯让我叫她外奶奶，要叫奶奶。黑夜刮起大风，我们两个在灶门口偎着，外奶奶才对我说：孩子，你把嘴巴贴近奶奶的耳朵，小声一点叫我一声外奶奶。我叫了，外奶奶就格外的亲我。 有一天，外奶奶要去赶集，不肯带我。我在枕头边摸到她的兰青布钱包。没带钱怎么赶集呢？我拿着钱包赶上去，外奶奶老远举着一卷黄纸对我说：回去吧，孩子，我带了钱。那时我管二舅母叫二婶。我想着外奶奶连着想起了妈妈，就问二婶见过我的妈妈没有。二婶先不肯说，我们家数她话多，她怎么不肯说呢？外奶奶也常说二婶心硬，她怎么就掉眼泪了呢？我不知道怎么害怕起来了，为什么大家一提起妈妈就变了样子？ 半天二婶才说了一句：你妈是个好样的，你长大了就跟她学。 那时我八岁，心里觉得自己实在长大了，跟妈妈学什么呢？二婶又不肯说了。 外奶奶爱说我不笨，可是她不喜欢我东猜西猜，平时我一静下来想个什么，外奶奶就在一旁吆喝：别把你那小脑壳子垂着，小可怜的，来偎着你奶奶。 眼前奶奶不在，我就把小脑壳子垂着，想着我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