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柴》作者:李林 主播:莹丽亿番洛瓦

《砍柴》作者:李林 主播:莹丽亿番洛瓦

2023-08-07    11'28''

主播: 莹丽亿番洛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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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小时候,砍柴是我们山村孩子上学之外最主要的工作,也是假期生活的日常。 那时候,大人们在生产队里似乎每天都有干不完的农活。 孩子们就结伴上山砍柴,有时也到田野里去打猪草或到沟堰yan4里抓鱼,这些好像基本不用父母吩咐,按照家庭实际需要自觉去干点自己能做的事情。 村子附近的山林大多是封禁的,不能砍伐。砍柴都要到离村子较远的山垄或山坳里。砍柴任务也不会有太多要求,一般上午下午各背回来一捆木柴就可以了。 早饭后半个村头的伙伴们像赶集一样,相约着今天去哪座山里。我们只要干柴而且是较粗大的干枝。偶尔就近点砍些新鲜湿柴也只保留很少的叶子。所以村里的山林,深入五里八里的山峺山坳ao4都落下了我们孩时的脚印。 其实父母都不会要求我们砍柴的多少,而我们每个人都会尽力加满自己所砍的那捆柴的份量,甚至常常被柴压得走不动路。有时还要憋足了劲扛着它翻过一道陡峭的山梁。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可能是自己“逞能”吧?也可能是为了多帮衬点父母?其实母亲常对我说:“轻担平倒山,重担压倒人。”她经常提醒我别太傻了,扛得那么重。到现在,儿时的伙伴们见面后还调侃我:“你这现在的个头,就是那时让木柴给压的。” 背着木柴每半华里我们都会集体歇脚,一般都是在山口处,黄泥巴坑下和独山旁边,坐坐、聊聊砍拾木柴的过程,有时还会分享点口袋里采摘的野果。冬季还会去附近的田里拔几颗白萝卜用柴刀削着吃,既解渴又充饥,感觉味道甘甜。 有时,在砍柴的路途中,我们会坐在山脚下的地上打一 会儿扑克牌,有的伙伴还会爬到山头的树上寻找附近的山果。野柿子、野猕猴桃、野葡萄等等对我们都不是什么稀奇,脱下长裤用裤管装载野果也是常有的喜悦。行走山坡对于我们那是很自如的,也没听说过谁在山上崴过脚。 我们的砍柴刀都是自己去磨,有时还会比试一下谁的刀更锋利。记得有一次,我被同伴的柴刀割破了手,出血不止,我哭得厉害,同伴们便用地上的干泥土来封堵伤口。后来给乡村医生带来了处理的麻烦。那次还在家休养了几天,当然鸡蛋也吃了好几个。 还有一回更有意思,在灯笼堡水库后面的深山老林之中,鸡公蛇的叫声让我们几个心里很是发怵。也不知道谁说了一句,这种鸡公蛇会在树林之上飞行的。那天上午我们几个因为害怕竟不敢去山里找干木柴而空着手跑回来了。午饭时,母亲忍不住笑我,可父亲还是狠批了我一顿。现在想来,其实恐惧还是源于无知。 每年仲春之后,树木吸春湿度会增加,一般不宜再砍活柴,所以在元宵节前后大人们会几家合作轮流做柴堆,叔伯邻居搭伙帮忙,每个人一天要砍六七担新鲜木柴。柴堆用松树枝叶做顶,可以遮挡雨水,这样小半年的柴火基本够用了。 大概十几岁,母亲就让我跟着父亲一起跑堆柴,记得间隙中我总会去房间嘎啦里的瓦罐中摸上两块爆米艺麻糖边走边吃。高强度的劳动中,那个年代、那种味道可以想象的。 跟着大人做柴堆、还有学校安排的砍柴方式让我们觉得更累。那时的塘下小学学校食堂也是用柴火做饭,于是小学高年级一个学期有几次砍柴任务,算是劳动课吧,都在周三下午,每人砍一捆。因为只能到指定的山坳,而且路途往返有好几华里。只能砍新鲜木柴。背着送到学校,真的好累。 砍柴也是有些讲究的,捆柴的缟条要用细长匀称的槭qi4树扭成,肩杠的长木柴用上下两根槁gao3条。短一些的木柴则用中间一根槁条,短木柴不是背回来的,而是用上两头包上铁尖的“枪担”每次担两捆。看到大人们挑着两捆木柴,因份量恰当而随脚步弹动的节律感,我们很是羡慕。 对于生火做饭,不同的树木燃烧的效果是有差异的。对此,我们可以“如数家珍”。木柴的捆扎如果整齐结实,扛挑就更加顺当,那手法也是磨炼出来的。这也是我们山里孩子的独门“绝活”。 为了砍柴的行动方便,我们和大人一样都会腰上系上刀架,柴刀放在后腰处。砍柴的衣服和鞋子都是破旧不堪的,一般做砍柴专用。上衣纽扣不全,用刀架的绳子系上刚好。至于是否雅观,都会不以为然。 砍柴的少年,与山林为伴,无惧高山深谷,不怕荆棘,敢于负重。 一个人的血脉中都有其成长过程的元素。“却顾所来径,苍苍横翠微。”劳作中的快乐也无须刻意追寻,寒假期间看着屋檐边一排排一捆捆的干木柴,有时候,母亲还会骄傲地对邻里夸赞一下自己的孩子。此时,我心中还真有点得意。 随着田地联产承包制的推行,山林也分到了各家各户了。后来,山村人家也很少用柴木生火做饭了。而如今,乡村的山野林深树密、郁郁葱葱,孩提时自由结伴砍柴的场景早已成为历史,成为我们那一代山村少年永远的回忆。 现在想想,当时我们砍柴并不是为生计,不能算作樵qiao2夫;山野中砍柴的孩童,更不是高人隐士,谈不上野逸幽情。但我们在自然中成长,在劳动中成长;与同伴结谊,与家人相伴相帮。这其中有汗水,也有泪水,可更多的是收获,是终其一生也忘不掉的在劳动中感受到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