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锄~闰土

春锄~闰土

2017-02-28    09'56''

主播: 王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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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春    锄                       文 / 闰土   前几天天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雨夹雪,给初春的麦田洒满了甘露,久旱的麦苗贪婪的吸吮着雨水,农人笑哈哈的三人一堆,五人一群,闲聊的、丢方的、下棋的,嬉笑打闹的,还有议论今年收成的。 老天爷挺干脆的,下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早上又阳光明媚,初春的太阳温柔的照射着大地,金黄色的迎春花开满了塄口坡边。搭眼一看,不高的麦苗头上顶着晶莹的露珠,好似一串串珍珠玛恼,煞是好看。 雨后闲着无事,我骑上摩托车,绑上小锄,去十多里外的山地锄草。说是锄草,倒不如说是看看麦子的长势。我清楚的知道,每年给麦田打的除草剂,百分之九十多是没有杂草的,包括最难缠的节节麦、燕麦,也有专杀它的药品。 走到麦田一看,虽还不到农历二月,一片片翠绿的麦苗,好像一块块绿色的地毯,均匀地铺在大地上。此处虽属半山区,前年国家坡地改造,动用了一百多台推土机、铲车、挖掘机,花了三个多月时间,平整了三个村近千亩凹凸不平的山地。 麦苗在平平整整的土地上躺着,舒服地伸着懒腰,不亚于躺在席梦思床上贪玩的孩子。大田块里无一根杂草,偶尔在塄边发现几个,顺便锄锄。五亩多地,用不到一个小时就转看完了。最后我坐在麦地边歇息一会儿,放眼望去,成片成片的麦田,一往无际。我想这麦田如果用人工锄草,恐怕得几个月,花费的劳力无法计算, 儿时我随母锄草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那时人们把二三月锄草叫春锄,也无除草剂,更无什么打药机,正月十五一过,队长就安排人锄地,男人、精壮劳力大部分都出外打工。有些上山植树,有些村上盖房,有些派去搞水利工程,剩下的都是妇女和老弱病残的人,还有从学校回来的半大孩子,这些人一般都由妇女队长带着,一天三晌锄地,有人戏称“锄草专业队”。 那时我中学刚毕业,正碰上高中停招,回来后就跟上妈妈参加队里的锄草。记得第一次锄草,妈妈就教我,锄草要前腿弓,后腿直,锄把握紧,约五、六步就要倒换一次姿势。由于我不会撑握要领,一天下来,手掌磨了两个大血泡,腿和腰像坏了一样疼痛。晚上妈妈心痛地拉着我的手,贴在她的脸上伤心地掉着眼泪,说啥也不让我再去锄地。 第二天早上,妈妈扛上锄下地了,临走给我安排了不少活,无非是打扫一下院子,收拾一下屋子,看着鸡别把蛋下到邻家等等。她目的就是不让我下地锄草。 妈妈走后约十多分钟,我急急找了双烂手套,套在妈妈给我包扎的手上,急匆匆拿上锄跑到了地头,她们已经向前锄了二、三十米了。十多个人一字儿排开,真像天上飞来的大雁,人们在麦田里边锄边嬉闹着。妈妈一看我来了,嗔怪的瞪了我一眼,也不好说什么,让我在她旁边锄,并小声对我说,“你少锄些,给妈多留点,看把我娃手弄痛的。” 妇女队长是我二姨,她望着我笑了笶,也没说什么。 那时地里麦稀稀拉拉的,枯黄干瘦,像一个个多病的老头,而杂草不知为什么,体壮肥胖,按农人说法,草把麦咬坏了,一天锄下来,十多个人锄不了多少亩,草比麦好。 锄草看起来不费多大劲儿,但也不是个轻省活,妇女们虽然谈笑风生,但锄地却都很认真。妇女队长偶尔回过头来捡查一下,看谁除的干净又不伤麦子,批评一下没有锄干净的妇女。那时候人都忙,加之吃粮紧张,毎个妇女锄草时系个围裙,或斜背个布褡褡,捡大野菜弯腰拾上几个,好回去下在锅里或蒸些野菜麦饭。 队长规定锄地妇女不准带围裙和布褡褡,不准拾野菜,担心影响锄地质量和进度,但妇女们却都偷偷地带来了。妇女队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她们多少拾点回家给孩子老人吃。每当休息时,妇女们就像疯了一样,滿地寻找着能吃的野菜。我也跟在妈妈的后面,时不时拔上一把,妈妈一见,忙喊:“我娃歇一下,别累坏了,晚上回去给我娃蒸麦饭吃。”    那年我跟着这个“锄草专业队,”从正月十五开始,一直忙到农历三月谷雨,还没锄完草,麦高了,不好下锄,我就和妈妈、妇女队长和十多个“锄草专业队”成员,在麦田里拔草,一直拔到麦穂出来了,才勉强拔完。 突然,一只兔从麦田里“嗖”地窜了出来,跃上了山间小路,着实吓了我一大跳,也打断了我的思路。我想现在社会发展了,科技发达了,这一片片麦田如果再用人工锄草,不知要锄到猴年马月了。 我看完麦子,再次绑上锄头,骑上摩托车高兴的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