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绍:
2018年7月4日 农历五月廿一 星期三 与史郎中钦听黄鹤楼上吹笛 唐·李白 一为迁客去长沙, 西望长安不见家。 黄鹤楼中吹玉笛, 江城五月落梅花。 “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梅花便落满了南山。”这是湖南诗人张枣《镜中》的句子。李白也是。一听到黄鹤楼中的笛子,梅花便落满了江城。有人批评李白用典错误,说那明明是《梅花落》曲子,并不是梅花真飘落下来。唉,说什么好呢。诗与非诗,隔着一堵墙。 那个夏天在香格里拉,路过弦子酒吧的门前我听到一首歌,特别熟悉的一首曲子,却想不起它的名字,我站住脚,一直到听完才不舍地离开。这个周末,我忽然就想找回那首歌,极力凭借恍惚记得的一句歌词去网上搜,未果,后来,我就全然不记的了。这让我怅然,痴迷那一首歌,为了它整整一天什么也没干,可最终还是没有找到。 我是个马虎的人,总是丢三落四,有一次在十里河的地铁站,我的珍珠耳坠滑了下来,落地的时候我听到了声响,却没有回头。 耳饰是我最爱的饰品,也是我丢的最多物件。但是我对于丢失很少表现出心疼,凡是可以重新再来的东西,失去都不痛惜。说到底我对那些物品的喜爱并不执着,直到丢失了贴身的翡翠挂坠,在西安的机场,登机的一刻,我才发现它不在了。 后来我再不买翡翠了。 可是依然没有停止丢失,有时候是记忆,有时是情感,或者那首歌,更多的时候是梦境,它们溜走的时候,我想挽回,可无论如何努力,这些东西依旧踪迹全无。很多与我相关的事好像已经彻彻底底地消失在我的生命里。 有些事我却记忆清晰。比如刚才说的那个叫张枣的诗人,他写过幸福是一件偶然的事,死亡也是。他去世的时候,有人写到:生命好孤独啊,生命离开生命,连声音也没有。 人应该是最脆弱的吧,有时候,人还不如一粒珍珠,落地还有声响,低下头就能捡回来。人的死亡就是人的丢失,人丢了永远寻不回。 有一晚我做了一个特别的清晰的梦:河边,一群人,突然看到一条巨大的鱼,紧接着,又出现更大的一群,它们中间有一天蓝色的大鱼大到了瞠目,瞬间爱上这蓝色的鱼,爱上它的伟岸和幽蓝,它却舰一样地游走了,快得像飞,我看傻了眼,有个声音在心里喊着:“我们会再见的”。我们会再见的,人的潜意识里这么固执地相信着我们会再见。 有些事物与人的关联,无关于价值,无关于记忆,只关于生命里曾经到来过的不可割舍的属性。如同你拥有一枚祖传的雕花古银紫光檀戒指,古银属于紫光檀,紫光檀属于古银,而戒指属于你。哪一部分不见了,都是不能接受的缺失。 只是,我们见过吗? 李白的诗,江城五月落梅花。 又有人说:“梅花是寒冬开放的,景象虽美,却不免给人以凛然生寒的感觉,这正是诗人冷落心情的写照。”我觉得虽然凛然生寒,却不是冷落,不是凄凉,而是另一种繁华灿烂。 凛然之美,只可意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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