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淑真《生查子》

朱淑真《生查子》

2015-09-09    02'01''

主播: 爱读书的阿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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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朱淑真《生查子》——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 月上柳梢头, 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 月与灯依旧。 不见去年人, 泪湿春衫袖。 《走近大宋才女词人朱淑真》 童年的朱淑真,出生在一个官宦家庭,其父曾在浙西做官,家境优裕。从她遗留的作品中就可以看出,当时她家里有东园、西园、西楼、水阁、桂堂、依绿亭等建筑,足见她家的富裕程度。朱淑真天生丽质,自幼颖慧,而且受到过良好的家庭教育。她不但博通经史,而且多才多艺,能文善画,精晓音律,能歌善舞,尤工诗词,素来就有才女之称。据记载朱淑真书画造诣相当高,她很善长描红梅翠竹。明代画家杜琼收藏一幅朱淑真的《梅竹图》,并在上面题道:“观其笔意词语皆清婉,……诚闺中之秀,女流之杰者也。”明代令一位大画家沈周也在《石田集·题朱淑真画竹》中说:“绣阁新编写断肠,更分残墨写潇湘。”由此可见,朱淑真绘画功力之高,并非一般才女能比。 少女时代的朱淑真作为官宦家的千金小姐,是非常幸福的,她天真烂漫、情窦初开,幻想着将来嫁个如意郎君,过着充满诗意和恩爱的夫妻生活,从她早期诗作:“初合双鬟学画眉,未知心事属阿谁?待将满抱中秋月,吩咐萧郎万首诗。”就可以看出她理想中的丈夫应该是一位能够吟诗作赋和自己志趣相投伴侣。朱淑真真正的不幸是从她19岁嫁人开始的。按照现在的话来说:“男怕选错行,女怕嫁错郎。”朱淑真就属于“嫁错郎”这种不幸的女人。封建时代的婚姻全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人几乎没用半点选择的余地。阴差阳错,天随不随人愿。朱淑真长大后,由父母作主,把她嫁给当地的一位文法小吏为妻。其实,朱淑真的丈夫并不是文献所记载的是个“市井”之徒,据后人考证:朱淑真丈夫叫汪纲,是宋理宗时权户部侍郎,当然也有很好的文学底蕴。近代学者又考证:著名的《圈儿词》就出自朱淑真之手,而且这首词还有一则流传甚广的词话轶闻。有一次,朱淑真的丈夫外出久不归家,她便给丈夫写了一封书信。丈夫收到拆信一看,满纸都是大大小小圈圈,不明其意。翻过信纸一看,在信纸的背面又发现一首小词:“相思欲寄无从寄,画个圈儿替。话在圈儿外,心在圈儿里。单圈是我,双圈是你。你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月缺了会圆,圆了会缺。我密密加圈,你密密知我意。还有那说不尽的相思情,一路圈儿画到底。”这就是朱淑真有名的《圈儿词》。据说他的丈夫读后深为感动,于是第二天就赶回家与她团聚了。 上面《圈儿词》的轶闻是否真实可信,现在还无法考证。但是我们可以确切而毫无疑问地知道,朱淑真婚后生活是十分不幸的。虽说他的也有一定的文采,但是与朱淑真梦中的情郎相差十万八千里,文化相差甚远还吧,性格爱好更是格格不入,所以朱淑真婚后的生活很不如意,整日愁容满面,抑郁不乐。在一首《愁怀》诗中,朱淑真是这样描写自己的婚姻的: 鸥鹭鸳鸯作一池,须知羽翼不相宜。 东君不与花为主,何似休生连理枝。 今天我们可以看出,在朱淑真婚后所写的诗词中非愁即怨。更有甚者,有的通篇都是悲怨之语。最能说明她婚后孤独悲怨心情的还是她的《减字木兰花》:“独行独坐。独倡独酬还独卧。伫立伤神。无奈春寒着摸人。此情谁见。泪洗残妆无一半。愁病相仍。剔尽寒灯梦不成。”这首词一开头就连用五个“独”字,可见作者当时的心情的确孤独苦闷之极。后人用“悲、愁、恨、病、酒” 五个字来概括朱淑真的词,其实朱淑真本人在当时的生活状况和心情,也未尝不是这五个字。 朱淑真面对婚姻名存实亡,夫妻关系冷若冰霜。朱淑真经常与几个官太太借酒消愁,这在朱淑真的诗作中就有《会魏夫人席上》、《宴谢夫人堂》、《次韵见赠兼简吴夫人》等诗作。后来,朱淑真的丈夫另寻新欢,纳妾再娶,这对朱淑真来说更是雪上加霜。愁肠百结,百无聊赖的朱淑真不由得又想起了自己青梅竹马的初恋情人,她有好多诗歌都是回忆初恋情人之作。面对看不到任何希望的婚姻,朱淑真选择了“宁可抱香枝上老,不随黄叶舞秋风”,她毅然决定离婚。在古代有“好女不嫁二男,好马不配二鞍”之说,女人离婚并非易事,离婚的女人会被世人看做“失贞”,失去贞节的女人,连娘家人都跟着受辱,“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就是如此。哪里像今天婚姻自由,想离就离,想结就结。为了下定决心离婚,朱淑真曾经写了一首《断肠词》:“下楼来,金钱卜落。问苍天,人在何方?恨王孙,一直去了。詈冤家,言去难留。悔当初,吾错失口。有上交,无下交。皂白何须问?分开不用刀。从今莫把仇人靠,千里相思一撇消。” 该词悲切愤懑交织在一起,一共十句,句句都表明要分道扬镳,表现作者的怨恨决绝之情。更有趣的是,这又是一首藏谜词,将每句话作为谜面,谜底按顺序正好为“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这十个数字。下楼来,金钱卜落;“下”字“卜”落为一。问苍天,人在何方;“天”字去“人”为二。恨王孙,一直去了;“王”字去掉中间的“一直”为三。詈冤家,言去难留;“詈”字“言”去为四。悔当初,吾错失口;“吾”字失“口”为五。有上交,无下交;“交”字“有上”“无下”为六。皂白何须问;“皂”字去“白”为七。分开不用刀;“分”字“不用刀”为八。从今莫把仇人靠;“仇”字去掉依靠的“人”为九。千里相思一撇消;“千”字“一撇消”为十。能够写出如此高难度、高水平的词,足见朱淑真的才气非同小可。 离婚后的朱淑真,又回到了娘家,虽说经常遭到邻人的非议和轻蔑,但是她从此可以自由追求以前的恋人了,所以朱淑真比不在意别人的议论。朱淑真终于能和自己初恋情人在一起了,她又找回来了那久违的欢笑。她在《清平乐》中写到:“恼烟撩露,留我须臾住。携手藕花湖上路,一霎黄梅细雨。娇痴不怕人猜,和衣睡倒人怀。最是分携时候,归来懒傍妆台。”从词中我们可以看出,此时的朱淑真终于能和以前的恋人并肩携手走在路上,还敢大胆放肆地睡倒在恋人怀里,才女朱淑真900多年前就如此开放,真是令人难以想象! 朱淑真还有一首和新欢恋人元夜相会的诗《元夜》,她在诗中这样写道: 火烛银花触目红,揭天鼓吹闹春风。 新欢入手愁忙里,旧事惊心忆梦中。 但愿暂成人缱绻,不妨常任月朦胧。 赏灯哪得工夫醉,未必明年此会同。 为了能够和自己心爱的恋人单独呆在一起,才女朱淑真连元夜热闹灯会也没有功夫看了,只要人能够“缱绻”,任他月亮长期朦胧下去,而且还担心明年会不会再有今天这样的约会?     不幸的是,朱淑真的担心却如约而来。她毕竟是离过婚的女人,在和旧日恋人短暂和相守过后,她的这位恋人终于抵挡不住家庭和社会的舆论压力,离她而去,做了“薄情郎”。朱淑真在一年后的元夜,写下了她著名的《生查子》一词: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 不见去年人,泪满春衫袖。 这首《生查子》多年以来都挂在欧阳修的名下,根据近代学者考证原来是朱淑真所作,而且与上面的《元夜》诗是姊妹篇。从这两首诗词中可以看出,朱淑真的这段恋爱只维持了短短一年,上年元夜还“暂成人缱绻”,到了第二年的元夜时,已经“不见去年人,泪满春衫袖”了。婚姻的不幸并没有把才女朱淑真击倒,而这一次恋人的离她而去,彻底击碎了朱淑真对爱情的最后一丝希望。从此她万念俱灭,心灰意冷,自号幽栖居士,寄托佛门,希望能够减轻心灵上的痛苦。佛门广大,救不了才女朱淑真。她无法忘记感情上的创伤,悲痛欲绝的人,写出的也只能是悲痛欲绝的诗。经过无数个日夜煎熬的才女朱淑真,最终还是不能自拔。在一个月白风清的夜晚,才女朱淑真带着满腔愁怨跳水而亡,结束了她悲伤、凄凉而又短暂的一生。 朱淑真死后,其父感到朱淑真有辱家门,更不想让她的作品流传于世,以免遭到后人非议,一怒之下将她的所有作品付之一炬。到了南宋淳熙九年,公元1182年的时候,有一个名叫魏仲恭的文人,广泛收集朱淑真的残存作品340余首,编辑定名为《断肠集》,并为之作序,这样才使一代才女词人朱淑真的作品,没有湮灭在历史的长河里,流传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