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响诗

你喜欢日落之前的漫天通红么？让阳光透进来，路上积着的雨水也会变得浪漫。你喜欢从城市通往森林的静谧小路么？快些骑着单车，迎着风雨后的空气格外清爽。 狂欢的节奏绝不是丝丝蝉鸣，也不是一声霹雳，它是酝酿着、沉闷的一整个夏天，就像雨前堆积的乌云，从天空压到树顶，压着人们抬起头时所有的视线，只有被疲惫、被恐惧、被悲剧轰袭过，交响乐的初章才会富有深情。 所以，在丝丝蝉鸣前，在一声霹雳前，对着逼近的乌云说：“来吧，暴风雨！” 太阳落了一半，月亮爬起一半，小镇的人们都去狂欢。屋里传来诡异的脚步声，冰箱门被扒开，一只老猫从开着的冰箱门上面翻了过去， 它叼起一只鱼，后脚带上冰箱门，仰着高贵的头，从厨房走到窗口。他看着楼房、接到、过往的行车和路人。 “喵！”老猫拖着它肥胖的身体纵身一跃，嘿！它轻巧地落在房檐上。剧院奏起美妙的乐曲，它从这个房檐跳到那个房檐，它跳跃有力、身手敏捷，总能追赶上每个小节最后的音符。拥挤的汽车、尖叫的女人……整个城市在它身下经过。 它停在一个小镇最靠近森林的房顶上，望着最后一丝夕阳余光渐渐压向森林，最后一丝慢慢从树顶照向地面。瞧，那时北极熊的饲养员，饲养员在前面骑着单车，他的北极熊在后面追着，北极熊跑得很快，不时会追上饲养员。老猫跃到饲养员的后座，回望着整个小镇，在颠簸的路上，亮灯的玻璃和喧嚣的酒吧渐行渐远。 刚刚下过雨，踩在泥土里，渗出水声。夜空晴朗，被雨水浇头的叶子随潮湿的空气沁进鼻孔。饲养员当然记得，这棵树要左拐，那条路上的大石头要小心绕过去，他身后跟上了兔子、松鼠和灰山鹑，灰山鹑还带着它的孩子们。 饲养员当然知道不能留恋那些古怪的树洞，还有美丽成群的萤火虫，不能等着最后面的树懒和蜗牛，因为饲养员自己都快迟到了。 老猫跳到树上，在森林里单车可没它跳的快。它这一窜，树上被惊醒一片，早睡的鸟儿和置办的猫头鹰四处飞散。 前面的树丛有些动静，老猫机灵一跳，果然，树丛里伸出长颈鹿的头，这里矮的树太多，长颈鹿带着长长的脖子有些吃力。几只长颈鹿前面堵着，黑熊和老虎无法前进，猴子们跃树飞快，追到前面冲黑熊摆个鬼脸。 可惜的是袋鼠，不然他跑的最快，如今它被母袋鼠背着，两人在队伍后面。遇上堵路，放下来休息下。 河马早早就到了，水上可不堵。老猫趴在河马头上，静等狂欢的开始。大象吹起号角，孔雀展开花屏，鸟儿衔来花瓣，堵在路上的队伍欢呼迎着主持人。 欢呼着食蚁兽上了台，黄鸭去了马戏团，谁当主持人？袋鼠说跳舞、黑熊说相扑，猴子一群闹不停，更没有个主。 老猫吃完鱼，穿梭在回家的路上。来时追着夕阳，去时乘着月光。 酒吧还在喧嚣，行人依旧不止。关上窗户闭了眼，老猫已经疲惫了。 “我的鱼呢？” “我们昨天不是吃的鱼么？” “是么？我忘了……” 老猫被吵了，半醒地瞥了一眼…… “喵……” 小镇停了喧嚣，厚重的乌云再次压来，黯淡月光，狂欢停了，却酝酿着更大的狂欢…… 2014.06.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