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1987(作者:张恒溶,朗诵:张恒溶)

我的1987(作者:张恒溶,朗诵:张恒溶)

2020-06-16    10'51''

主播: 恒溶独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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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我的1987 张恒溶 打开记忆的仓库,搜寻我1987年的记忆底片。打开那个底片,只觉得厚重而又斑斓。 那一年是我背负生存压力、努力拼搏读书、开阔视野又心情百味杂存的一年;是从人生低谷走向波峰的一年,是充满了奋斗和期盼的一年;是从失落走向新生的一年,可以说是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没有1987年的艰难奋进,就没有我今天的生活。下面回放一下我记忆深处的几个片段。 那个暑假开学前,我跟随在县医院进修的幺姐找二高文科班班主任李老师报名,只见迎面走来的李老师浓眉大眼,双眼炯炯有神,一头乌黑的齐耳短发,圆脸,身材微胖,一看上去就知道是个泼辣干练的女教师。她笑意盈盈地热情地接见了我们,她说话快言快语,脆蹦果断,像炒豆子。在简单问了下我的学习情况之后,又跟幺姐聊起了原来的同事和学生,师生两个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 当时的二高是个年轻的高中,不仅建校时间短,而且这个学校大多都是年轻老师,除了语文老师李老师是中年人,数学、外语、历史、地理老师都是刚结婚或未结婚的年轻人,只有教政治的是年老的鲜于校长。还记得我当时担任了班上学习委员,老师们对我很器重,来自各地的同学也都对我很友好,大家都生活在一个设施虽然简陋而朝气蓬勃的大家庭里。 我很喜欢年轻的英语老师王老师的那一头浓密的黑黑的卷发,被她轻轻松松用蝴蝶结扎成了马尾巴;她身材窈窕,说话轻言细语;经常穿着很时尚显腰身的裙子,秀气温柔地来给我们上课。班上都是乖孩子,几乎没有调皮不听话的学生跟她捣蛋,就是县城的学生也很规矩,有修养,很友好。还有稳成持重的数学老师刘老师,有性格活泼、说话幽默的历史老师汤老师,有高大帅气的地理老师姚老师,有声音洪亮仪态威严的老校长。后来班主任李老师调到她爱人单位省化高中后,接替她的是从恩施调来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王老师,这是一个从老华师毕业的精瘦的小巧的中年男老师,师母长得很敦厚朴实,在学校小卖部工作。据说王老师学生时代就写得一手好文章,他经常拿份报纸给我们上语文课。 每天晚上放学,我和班上还有学校其他班级的同学们一起骑车回家,自行车队伍浩浩荡荡的,逶迤一两里。铃声此起彼伏,一路欢声笑语,像一群叽叽喳喳欢快的小鸟组成的归巢大军。那年的求学生活虽是艰难的却是愉快的,与莉一起用英语演出课本剧《项链》,考过班级第一,得过校荣誉证书。后来我们这第一届文理科88年毕业时一炮打响,一举成名,为二高迎来了扩建改造、大力扩招的机会。回想1987,难忘学校领导和老师们的一路关心提携,难忘同学们的深情厚谊! 那年给我留下印象很深的还有:幺姐找了同时进修的一个下边镇上的男医生借了一间寝室,那是他把县医院的地下室的一间房子改造而成的。那个男医生个头不高,一只腿有残疾,人很热情开朗,很会生活。地下室虽然面积不大,只有六七平方米,但功能很齐全。有他自制的水池,好像是一个大白酒壶剪了改造的自流水系统,有一张切菜做饭的木条桌,有烧煤的炉子,还有一张木床。三姐夫从老家镇上骑摩托带来了锅碗瓢盆、油盐酱醋和很多蔬菜、水果,我和姐姐的临时住处就安在了这里。就这样,在平静而新奇的环境中,我开始了我高中的最后冲刺,而姐姐临盆的时间却越来越近,她的身体逐渐臃肿,越来越出怀。她拖着笨重的身体坚持进修上班,在高楼里爬上爬下。 有天凌晨,我从姐姐的哼叽的痛苦呻吟中苏醒,就悄悄地坐起来问:“幺姐,你哪里不舒服?”只见她脸色煞白,眉头紧锁,压抑着对我说:“我裤子上见红了,可能是发作要生了。别人说见红就是要临产的征兆。”“啊?怎么办呀!现在是凌晨,李阿哥也不在。”我惊呼着,心情一下变得紧张起来,还什么东西都没准备好!姐姐犹豫着坚持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还是很痛。她于是很果敢地对一筹莫展的我吩咐:“把我扶着,我们自己上妇产科去。”“那我上学了,谁照顾你呢?”“原来同事郑医生今天在产科当班,我原来跟她打过招呼,她可以帮我。请她给你李阿哥打电话。”事不宜迟,我拿上姐姐的外套,锁上门,搀扶着即将临产的幺姐艰难地一步一挪地走出了地下室,一米、两米、三米,两个人慢慢地向妇产科靠近。 夜深人静,不见一个人影,只有我们两姊妹孤零零地走着。看见路灯下两姊妹的倒影,不禁觉得有些心酸。有时姐姐疼得直不起腰来,走不动,只见她疼得直咧嘴,脸色蜡黄,渗出冷汗,嘴里不时地发出压抑的痛苦声。我的心如刀割,却不知如何能减轻姐姐的痛苦。只好扶着姐姐不停地安慰:“你忍一下,就要到了”。不知怎的,那天的路怎么那样长,那简直是时间用秒挨,脚步用寸量,每挪一步仿佛有千斤重。眼看妇产科楼就要到了,可总是走不到,抬头看着昏黄的路灯仿佛也睡意朦胧,四面黑漆漆的,附近散发出各种刺鼻的混合药味。终于要爬妇产科楼了,我拽着姐姐一步一步终于捱到了五楼,姐姐喘着粗气忍者疼说:“到了”。我不禁长舒一口气:谢天谢地!总算到了安全地方。只见幺姐的同事郑医生穿着白大褂,笑眯眯地向我们姊妹俩迎面走来。果然她今天当班,简直就像溺水的人见了大救星,我急忙喊着:“郑姐,麻烦你,我姐姐要生了。”“好,把你姐交给我吧。”她把幺姐搀向产房,刚挪了几步,幺姐回过头叫我去楼下买早点。 这时天已大亮,外边车水马龙,一片喧哗。一看手表,指针指向了六点一刻,事先幺姐让我去学校请假,等李阿哥来了,我再去上学。这是我第一次零距离看到孕妇发作临产,看到了女性十月怀胎的艰辛,看到新生命诞生的痛苦与喜悦。 1987年,让我明白了人生的不易,也知道了自己求学的艰难,知道了危难时亲情的相扶相依;也深切感受到了世上还是有很多热情善良的人,在我们姐妹困难的时候伸出了援助之手。感谢成长的路上有你们的一路扶持和帮助!正是你们让我感受到了人间自有真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