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酒食】湘在胃里

一千个人有一千种关于家的味道，嘴里尝过了一万种佳肴珍馐，最心心念念的却还是埋在味蕾里的酸甜苦辣。那么，你藏在梦中桌上的菜里的乡愁 是什么味道的呢。今天我们想分享的是，关于味道，和乡愁。 听众朋友们，大家好! 欢迎收听【酸菜有话说】电台【且听风吟】栏目，我是播音白菜（白文睿）。 一千公里从四川到湖南，跋山涉水。吸吸鼻子，川香火锅的味道同花椒一起留在了六万英尺之外，熬煮的鱼头升腾成烟雾，一股脑地直冲天际，下沉，又扩散，盛一碗剁椒，就可以蘸着吃。 爬楼开门的空当，妈妈正好把最后一道菜摆上桌。明明都是普通不过的家常菜，却终于满足了好久不见千里之外的想念。摆筷子的爸爸抬头看一眼，“回来了就吃饭吧。”语气平淡得像刚从中学回家。过去同眼前重叠，窗户里倒影着的好像是穿着高中校服的自己。 新烘的腊肉还带着糠香味，被挂在厨房通风处晾，晾得只剩下肉质里淡的木香，几道水洗去表面的苍老，红的肉和白的五花皮相映相衬。隔水把氤氲的水汽蒸进肉隙，干瘪复苏成饱满。切块，锅热油热，葱姜蒜炒香，入片成条的新鲜青椒，再入腊块，提盐出锅。 蛋液摊成薄饼状，肉末调味捏成椭圆，提起蛋皮一端，裹着肉丸几次折叠包成饺状。被100摄氏度的水汽蒸熟蒸软，剁椒调的辣油就淋在金黄的蛋饺上。 小龙虾去头洗净，还在盆里跳动挣扎，油烧热，葱姜蒜爆香，小龙虾还在锅里做最后一次挣扎，油花四溅，等平静后来看，虾体蜷缩通红，肉质绷紧。加水，入八角桂皮干椒小米椒，盖锅熬煮，再开锅时，冲天的水汽腾起，扑面而出的是浓郁的香气。浓雾散去，一口咬下，脆的虾皮里在嘴里爆裂，浓汁冲出，再就是满口的肉香。 压轴的菜却是又确是辣椒炒肉。青椒略染辣酱酱色，大片的五花裹着酱色，在灯光下发亮。辣椒炒肉是没有主角的，青椒脆嫩，五花肥软。这一碗是标志，是历史，也是远在千里之外最浅又最深的牵挂。 睡在自己的床上，离家前熟悉的味道今日又陌生沉默又活跃熟悉。睡不着睁眼看见街道的晚灯一路蜿蜒同天接轨，月亮像新出锅的糖油粑粑，香味迷蒙地笼在月亮上，几滴糖油滴在夜幕上，发出微微的亮来。 “又饿了。”然后吃掉云朵，就可以沉沉睡去。 天色将亮未亮，永远是街坊吃早餐最火热的时候。逮着薄雾，到最常去的粉面馆，瞅准机会抢坐到一张凳子，叫一碗粉。伙计应着，就抓一把粉到保持沸腾的锅里烫煮，等到米粉漂浮起来的时候就一把捞出。切成大片的牛肉码在洁白的米粉上，撒一把香菜和葱，裹了辣椒粉的酸菜丁就装在桌上的碗里，随意自取。嗦粉要用“嗦”字的。夹一筷子到口里就全靠口腔与双唇的配合。唇上沾着的汤汁也舍不得擦全部嗦掉。嗦着粉不觉就大汗淋漓，也顾不上擦。 把最后一口汤汁喝完的时候，坐在位置边擦汗边看店里来往的人们，耳边是熟悉的乡音，天还未亮完全，不知道是梦是真。 时光变迁，你的乡音大致会改，容颜大概会变，遥远的记忆大概会斑驳脱落，好在固执的舌尖还始终保留最原始的乡愁和感受，这大概也是最直接的对家的想念。想家的时候，自己做一碗从母亲那里学来的菜吧，哪怕就吃一口，都能感受到遥远而来的，家的温暖和呼唤。 本期【七八酒食】就要和您说再见啦。期待下次与您分享更温暖更有力量的原创故事，感谢您对我们【酸菜有话说】电台的支持。最后，感谢本期编辑刘娴娅，技术张浩东，插画小马哥（马小钰）。我们会持续推出多个系列栏目，同时也欢迎关注酸菜有话说微博，实时了解我们的精彩推送，订阅【酸菜有话说】电台，随时下载收听我们的广播。我们下期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