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识野生栀子花】 刘水长

【相识野生栀子花】 刘水长

2020-05-24    12'56''

主播: 栀子夜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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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山野绿篱万千结,风来花如雪。玉靥冰肌枝头笑,暗香飘十里。 对于栀子花的喜爱多年来一直没能落笔成文,也一直留着一份缺憾。朋友分享的一篇文章陡然唤起了那份沉睡已久芬芬记忆。 朋友们晚上好,在这溢满栀子花香的夏夜,一起分享友人水长先生的散文 相识野生栀子花 赣州刘水长 朋友,你识得栀子花吗? 我用专业术语给你介绍一下吧。栀子花是一种常绿灌木,花开初夏,花纯白色,有浓香。栀子花结的果金黄色、椭圆形,头顶四根短萼。双叶对生,枝条每一节两侧叶子如孪生兄弟,相齐而上。 她的果汁是我家乡小吃——米豆腐的天然着色颜料。我们小时候,大年初一,素餐,第一碗主食便是金黄色的母亲一早煮好的带汤米豆腐了。 初识栀子花,是那个青涩的念书时光,上世纪末,辛勤的农家父母送我去了南方的高校求学。南国的校园到处都是树木花草,偏我学的就是林学,沿着校舍围墙根的是一水的长条形栀子花圃,连寝室门口也是长方形的栀子花坛。每至初夏,满眼的绿叶如毯,白花绽放,扑面而来的尽是栀子花的浓香。那段岁月,无忧无怨,热力四射。伴随着栀子花的,还有,一半黄土、一半草皮的学校足球场,围着足球狂奔和对着没有球网的光杆门框猛射同学和我。每天傍晚,裹着泥的烂球鞋、烂球袜,几乎看不见底色,我们一路闻着栀子花香,唱着《水手》,回到宿舍。 那时的栀子花是园林的,是观赏的,花朵大,但是不结果。 四年一梦,尽管太多的不舍,告别校园,还是告别了栀子花,我踏上了艰苦的谋生旅程。农家子弟的我,从此没有了浪漫,没有了闲情,也渐渐地遗忘了栀子花,只在偶尔的一两个残梦里,依稀一点点栀子花的余香…… 斯时已去,人世沧桑,2013年的某天,带着童年女儿,来到了朋友乡下的后山,随步拾级。牵着女儿的手,我“正式”地告诉她,爸爸年少时是学林学的,希望女儿也能涉水爬山。我们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话着,不经意间,一棵熟悉而又久违的栀子花侵入我的眼帘,突然,感觉心中一紧。 这是一棵野生的栀子花。 然而,这棵栀子花长得并不漂亮,她没有婀娜的身段,底部的几根枝条几乎匍在地上,也许是因为贫瘠,不得不倔强地抓着黄土,叶片皱得很紧致,蒙着尘土,没有光泽,但是桀骜地向着太阳,开着的两朵花,瑟瑟的,随着枝条,在山间的薄雾里颤动。 我跟女儿说,我想把这棵栀子花带回家去,呵呵,女儿小,她是不会帮她的爸爸拿主意的。我终于把栀子花带回了家,栽在了花筒,放置在了阳台。 栀子花到了一个新的陌生的环境,她没有了朋友,更没有了知音。而我,还是忙于生计,还是继续在熙熙攘攘中随波逐浪,还是在芸芸众生中尽职周旋。对栀子花的照顾,不过是时而忘记、时而记得的一瓢清水而已。 谋生的忙碌,使我没有了余情去回忆栀子花香。栀子花在我家孤独地度过了第一个春秋,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开过花。那年秋天,栀子花居然固执地结了两个果,欣喜之余,心中不免泛起一丝丝愧疚,栀子花可是只饮了我的清水,而且还不知道是不是餐餐都能解渴啊。但是,栀子花一直向着太阳。 我感觉我不能再疏离这栀子花了。我不懂侍弄花草,也不是业余花工,忙碌之余,我已经会记得留下些许洗米水,时不时浇浇我的栀子花。老婆也在栀子花的旁边栽种了各色花草,不过,我的栀子花并没有获得什么特殊待遇。老婆种的花草也只是和这棵栀子花做做同伴而已,毕竟她关心的还是她所喜爱的花草。老婆种的花草时而繁盛,时而嫣红,但是,来来去去,与岁枯荣,很难有像这棵栀子花一样,能够如一地坚持。这棵栀子花抗严寒、耐酷暑。如今,已经陪我走过了七八个春秋,栀子花始终向着太阳。 又闻花香在初夏,今年花开胜去年。栀子花,亲近同伴,友与同伴,一花一叶,一青一白,香而不艳,清而不傲。只要一点点洗米水,因为有了阳光,她就敢于灿烂。 我爱这棵栀子花。 记于2020年初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