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斯:诗意只能邂逅By主播夏黑

阿巴斯:诗意只能邂逅By主播夏黑

2016-07-31    12'21''

主播: 读书有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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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文/念青 土路尽头/融进阴霾天际/几个雨点/掉落尘埃 这首短诗来自阿巴斯·基阿鲁斯达米。除了诗人,他还有另一些身份:著名导演、摄影家、装置艺术家等等。 作为导演的阿巴斯在世界影坛享有盛誉。“新浪潮”猛将戈达尔曾公然宣称,“电影始于格里菲斯,止于基阿鲁斯达米”。黑泽明说,“基阿鲁斯达米的作品无与伦比,语言无法描述我对基阿鲁斯达米作品的感受”。 不过,在现实生活中,诗人身份的阿巴斯远比他作为导演要早。 诗的创作无法刻意地促成,诗意只能邂逅。早年学习绘画的经历让阿巴斯顺理成章地成为了诗意的捕捉者。摄影机似的洞察力将事物全息纳入眼底,配合对美的独到见解,生发出个人特色鲜明的短诗。为防遗忘,他总是随身携带着笔记本,好将一闪而过的诗意存放在格子间里。 “很多人在表达艺术的时候是没有诗意的。但我认为诗意对艺术表达非常重要。” 看阿巴斯的影片或摄影作品,读他的诗作,会感受到它们之间的一脉相承——带有东方美感的“诗意”。 在他执导的影片中,近一半是不足60分钟的短片和纪录片,1975年的《我也行》更是只有短短4分钟。寥寥几个人物、最原生态的场景、线性的叙述方式,是他惯用的配置。 电影业在伊朗,植根于特定的文化土壤,面临诸多的禁忌。例如,伊朗妇女在公共场合必须遮发掩体,异性间亲密的肢体接触只允许发生在夫妻之间。诸如此类的限制让导演不得不另辟蹊径。在影片《橄榄树下的情人》结尾有一个被奉为经典的全景镜头——阿巴斯将情欲处理为两个愈来愈接近、瞬间重合的点,而后慢慢淡出广袤的原野,“以最微小的总和展示了情色”,使影片散发着东方式的隐秘与内敛。 他的摄影作品延续了这种质感。高贵的黑白灰色,和着创世之初的懵懂、孤冷向远方伸展开去,平易与伟大相契合,未经世事的纯粹与原生态的糙实质感相交融。 一如你在文章开头读到那首微型诗,阿巴斯的诗歌无一例外的细微。同一场景下,通常只几个物象,一切从简单的点开始。 在他的诗集《随风而行》中收录了这样一首小诗: 春风不识字/却翻作业本/孩子趴在小手上/睡得香 一口气读罢,讶异于这片言只语所带来的强烈画面感。这个厌倦了写作业的孩子恐怕不知道,在他陷入睡眠的那段时间里,有一双带着深厚关怀的眼眸曾注视他,“倾听”他。阿巴斯在一次访谈中说到创作这首诗的初衷——他拍过一部纪录片叫《家庭作业》,一个着实的悲剧,片中的孩子们被迫完成毫无意义的家庭作业。作业成了变相的惩罚,压制着孩子们的天性,我们的诗人希望以这样的诗作呼吁取消此类家庭作业。 无助的孩子、分娩的妇女、怀孕的奶牛、老狗、蜘蛛、白得彻底的雪……,在阿巴斯眼里,“平凡”与“不凡”是同等的,寻常琐碎中蕴含着人类最深邃的情怀。在面对这一切时,诗人将自己从所处的世界里隐去,还事物以本初面貌,以相当克制、谦卑的表达赋予诗歌“天地有大美而不言”的气质。李泽厚在《美学三书》中评说这种气质“是与无限自然同一的积淀感性。这种积淀感性以及其对象――无限的美,便正是那不可言说的本体存在。它虽呈现为外在的客观形态,实质却指向那最高的‘至人’人格。” 因此,读阿巴斯的诗歌,总能在平易中走向深刻……